第5章 裂痕(1/2)
夜风如同被顽皮的孩童牵引着一般,忽大忽小的让人捉摸不定,惹的那一片片沐浴在温柔星光里的竹海也平添出几分潇洒的摇曳。
但此时的夜景于二掌宗心里不仅没有丝毫惬意平和的意境,反而仿佛置身于处处草木皆兵、杀气凛冽的战阵当中。那一阵阵竹浪“沙沙”回响,像是唤人梦醒的喃喃呓语,像是进军杀敌的急鼓重锤,更像是正咕咕作声的嗜血黄沙。
心中略有猜测的二掌宗浑身上下被一种激动与不安复杂情绪所挟持,本意想放松身躯却不知道为何坐姿比之前更加笔直,只见他轻轻吞了吞口水,转头看向那个相处了很久但现在却说不出哪里有一丝陌生的师兄,拧紧了眉头说道:“《数山图》虽是流传已久,但却与其他走炼宝一路修行的先贤所著书籍区别甚大,其中并没有具体炼制功法,仅有也算不上精细的墨画和粗枝大叶的描述就著作成书,本就漏洞甚多,早已被现世之人当做无聊时候的消遣所用,怎么能作数?再者描述宝物符剑的那几页老纸上面连墨画也省略去了,就凭着“道养剑,杀戮无形”这仅有的七言描述就下结论?师兄怕是有些武断了。”
听到此处,大掌宗心里徒然闪过一丝不快,凌厉的眼神如同剔骨尖刀般刺向二掌宗,仿佛要将他开肠破肚,细细的数一数他有几个胆子敢生出此等不尊不敬之语。
感含的怒意,二掌宗一抚长衫,“哗”的一下站起身,立的比竹海中最坚挺笔直的翠竹还要直几分。他虽深明尊师重道之礼,自小便没有过与师父师兄的争执,但如今事及世宗历代大业,事及一族之亿兆人千秋万代生存大计,也不得不站起来问出个道理。
两道灼灼的目光无声无息的相遇,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以这亭子为中心,周围挺立的竹子仿佛遇到了什么巨大无比的压力,轰然一瞬的向外倒去,多数鸟儿还来不及展翅逃离,就被层层叠叠的竹子拼凑成的无路可逃的牢笼紧紧束缚,只能扯着嗓子发出一声接一声惊慌却又不知所措的鸣叫。
沉默良久,早已涨红了脸的二掌宗轻轻弯了腰,拱了拱手说道:“师弟愚钝口拙吐粗鄙之语,还请师兄见谅”说罢整个人好像被抽空了血液一般疲惫的靠在了扶手栏杆边再不言语。
亭中的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也逐渐随风而逝,亭外弯腰的翠竹再也没有了压力,哗啦一下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的立起了身子,那些劫后余生的鸟早已展翅疾驰,不知道朝着哪里去寻找一个新家了。
待那些扑楞楞展翅的声音逐渐远去,大掌宗才缓缓开口道:“五族戍边,中元归天,这么多年了,中元灵气所循之道缚何时有过变化?但偏偏只是我那好徒儿出手的那一次,中元道缚全然消散,尽数以灵气横灌那无形之物,你又怎么知道其中轻重?”
望着有些目瞪口呆的二掌宗,大掌宗仿佛有些得意的歪了歪嘴,一甩衣袖,昂然道:“你说那《数山图》作不得数,但你可知,《数山图》是十三份世宗衣钵密藏本中最后才能参悟的暗本。我且不妨告诉你,符剑箴言何止七字,实实在在的为“道养剑,杀戮无形,贵与道尊””
二掌宗原先大胆推测那无形之物为符剑就已经让自己有些不知所措,现在猛然听到《数山图》中所蕴含的秘密以及符剑所牵扯事宜之大,脑子中仿佛被无数疾驰的骏马沉甸甸的铁蹄踩踏而过,阵阵轰鸣此起披伏连绵不绝,莫名的一阵头重脚轻,饶是修为高深,也不禁用手紧紧握住栏杆才能稳住身体。
好不容易抚平心海的轩然大波,逐渐冷静下来的二掌宗不安的看了一眼大掌宗,轻轻用衣袖抹去鼻尖及额头的冷汗,言语中含带些试探的说道:“虽不知道秦远到底经历过哪番机遇,但终究这无比重要的符剑是在我们世宗手里,倒也不算白白失去了那些累积的至宝。那小子天赋好,又有大气运,假以时日,好好培养,定能成为师兄一般中流砥柱的大能”
话音刚落,二掌宗便感觉到一阵奚落的目光盯着自己,抬头一看,发现大掌宗正冷笑着看着自己。二掌宗心里一凉,知道大掌宗已经明白自己所言何意,立即偏过头去,不再直视大掌宗的目光。
刚转过头,便听见大掌宗不屑又带一些得意的声音传来:“好一个假以时日,如今强敌已现,我世宗又将无数积累付之一炬,正所谓苍生命运颠仆,内忧外患之际,你说说,你让我这个大掌宗去哪里假以时日?”
听得此言,二掌宗心一沉,自己猜想的最坏的情况最终还是出现了,于是有些不自然的笑了一笑,说道:“那师兄打算如何处置?”
大掌宗此时却目光柔和的看着外面无数竹林,之前那股子戾气荡然无存的说道:“师弟啊,我们打小是在一起的,说最熟悉我的人是你怕是一点也不为过罢,我何时生过丝毫害人的心?只是如今之局,实实的让我这个掌宗如坐针毡呐,你也是看着的,自我接掌宗之位,事无大小势必亲临,夙兴夜寐的操劳,但还是避不过如今的困境,每每想到师父临终之言,我真是如鲠在喉,有苦却说不得,这次青塔失利,我本有自尽以谢世宗之心,可是又无颜面对已经逝去的各位先祖,可如今,先祖保佑老天垂怜,我们成是有了符剑这一宝器,如若我不能借此机会一举振兴世宗,占领更多中元天机,为后世谋更多机缘,我如何对得起师父的嘱托,如何当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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