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灯笼河(1/2)
第七章 灯笼河
没想到小时候听来的故事,这么多年下来让我心结不断,这次机缘巧合之下还真让我在这小村子里遇到一个正主。
因为老汉嘴里的“灯笼河”,绝不是普通庄稼汉能胡诌出来的,而且即使是江湖骗子,也不会拿这词口出来瞎混,要是哪个傻瓜神汉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地想打青民的歪主意,一般情况下没别的结果,就请好儿等着饿死吧,我想没有哪个笨蛋会这么想不开吧。
而所谓的“灯笼河”,就是青民行业的专门称呼。
看青这行当在以前虽然说是看似挺普遍,但真正的青民可不是人人都能干,也不是想干就干的。
首先你得胆子大,其次耳朵得好使。看青的时候人不能太多,那是因为人声多了会听不见野兽的声音,糟蹋了庄稼,地主老财可是会扣工钱的,容易误事儿。
耳朵好的人能多带几个凑伴儿,一般情况下都是一个人。因为夜里抓到的各类野物也是很不错的外快,庄稼人穷怕了,谁家里没几张待喂食的嘴在那张着?所以能不分就不分。
干看青的有专门的人,他们被叫做青民,青民的头头儿被唤做灯头儿,一般灯头儿都是些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很少会是女人。
青民看青有自己的道道儿,因为夜里干活的时候总是有一盏灯笼在手,久而久之有了行规,所以他们把自己的行当派别叫“灯笼河”,想干青民,混看青这口饭吃,就必须的先“跳船”。
“跳船”说白了就是入行。而“跳船”之前得先找到“河里”的“船夫”,这号人是专门给“灯笼河”招人的,差不多就是我们现在某某公司的人力资源部。
找了“船夫”过了眼,他会把你带给灯头儿,灯头儿看看你的身子板儿,验验视觉听力,这个是必须得把好关的,要是眼神儿听力有一项不合格,都不能干这行。
完了之后灯头还掂量一下你的人品本性,灯头儿都是阅人无数,眼力劲儿贼好,一般比较混账的人很难入他的法眼,要是有些个混混杂碎来成心找乐子,那后果是很严重的,据说曾有个不孝子来灯笼河打马虎眼,被灯头儿一干人给打断了双腿。
过了灯头儿这一关,到了最后还要让“河里”的“河伯”算算八字,要是命够硬,是个实在的庄稼汉,就跟你定好规矩,走过场,签契约,就算跳入“灯笼河”入伙儿了。
在民间,每一行当都有自己的不传之秘。像木匠,盗墓贼,都有自己的秘术。相对而言看青这行当里比较玄乎的,就是青灯秘术,俗称请灯。
要论起请灯的话,就是有点通神通鬼的玄妙了,若请灯不成功,则顶多劳累一宿,若你点的灯苗子长脸,请灯成了,那结果无论好坏,都得另当别论了。
关于这请灯的通灵,早年还流传下一个童谣,足以令人谓之生畏,青灯的玄机也可见一斑:
挑青灯,照奈河,奈河这边有酒喝。
闹荒年,粮满锅,爷爷娘娘跟俺说。
爷过桥,娘过桥,奈何桥下水迢迢。
朝灯走,望灯笑,望乡台上路遥遥。
按村子里的说法,爷爷娘娘就是那些已经过世的先人们。按这童谣的意思,请灯就是用一些手段从这些过世的老人口中得到一些关于过去未来的一些启示。
不过,不是每个看青的青民都懂得青灯秘术的,一般都是灯笼河中灯头儿手下几个比较核心的青民头头知道。
当然,跟死人打交道的事可不是闹着玩,所以请灯也不是随便请的,必须得是十分困难没有办法了,才能放手一搏,请一次看看,否则就是对先人的大不敬。没人敢吃了豹子胆跟这些过世的人玩“狼来了”的把戏,要遭了天打雷劈,那可别怪祖宗不保佑了。
其实这东西就跟算卦看风水一样,有得就有失,它本身就是破坏了三界五行的自然规则,钻了阴阳两界的空子。所以,一般情况下很少有人敢尝试请灯。
我爷爷当年就是日子没法过了,在他爹的指点下去看青,请了一次灯,险而又险的竟然成了,再后来不久就跳了船,进了灯笼河。
爷爷当青民没几年就赶上了三大改造,不久地方上又成立了人民公社,国家形式一片大好,家里人口再多也不用挨饿,也很少人再去偷抢。
正所谓飞鸟尽,良弓藏,在这样的情景下,青民基本都已失业,在唐门一带的灯笼河大部分就遣散了。很多青民,要么回家种地,要么出门四处漂泊,闯荡江湖。
爷爷退出灯笼河之后就踏踏实实在自己生产队里劳动,和大伯在公社里挣工分,养活一大家子人,日子虽然穷苦清贫,但也能混个温饱。爷爷运气不错,还在大队里做了个管理粮仓的小官儿。
日子刚有点起色的时候,随之而来的就是国家高层领导下的某运动,浮夸风,高指标,瞎指挥就席卷了全国,紧接着又迎来了三大自然灾害,唐门一带顿时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1966年,也就是某个动荡开始的那年,我的父亲出生了。父亲中学毕业没多久又去当了义务兵,复员回家就娶了我母亲,再后来就有了我。
转眼间几十年就过去了,年轻人一辈儿的基本上没人知道看青这个行当了,就连我父亲,甚至我的大伯二伯都不清楚,仅仅是听说有这么回事,要不是我从小就听那些爷爷拿来看似哄我实则全无虚言的故事,打死我都不知道“灯笼河”是怎么回事,而此刻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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