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绕指柔(2/3)

“不要，就是不要。”

纤儿扭起了嘴，绯红了双颊，得泪水直下，想大声的音量来表示决心。

赵昱慢拭纤儿泪，轻抚了脸颊，然后摇了摇头，

“哥已经决定了。既是为了你，也为了其他的美好不再逝去。要去争上一争，已经两年了，问道学宫也该有哥的声音了。”

大燧统帅的睥睨天下势从赵昱的身上缓缓升腾而起，这是一位无敌统帅的气势。有那一瞬，纤儿都闪了眼，相信这承诺，但还快回到现实。

“哥，母妃都输了，所以性命没了。我们兄妹对于他们来说，连雏鸟都不是，拿什么跟他们争，拿什么跟他们斗？”

纤儿说起母妃已是悲伤，所以声音越说越大，口吻也越加地悲怆，到悲极，“人不能总生活在理想中，不争不斗我们兄妹还能活命。”

赵昱苦笑，“话虽如此，可是总不能一直活得那么苦吧？夹尾巴狗都有抬头的时候。而且哥是不得不争，因为总有些东西比生命更为宝贵。”

脑海之中，赵昱不禁浮出了阿大跟大燧遗民纷纷跃入崖海的画面。

“可是……”

“哥决定了！”

纤儿看着赵昱眼中的炽热在跳动，知道已是劝不住。因为她从来没来在兄长的身上看到过如此光芒，似要紧握希望，冲破苍穹。纤儿故知，云霄高冥极深，也阻不了已经身背火箭的万户；大山万丈千沟，也挡不住决心移除的愚者。

但是只有赵昱才明白已经被推到崖边的人，只能依靠创造奇迹，从而挽救历史。

纤儿盯着赵昱，但却没有发现预期中的闪耀，只有坚定。

“那好，哥哥既然要回问道，那我也跟哥一起。要争我们一起争，要死一块死。因为你是我哥，我是你妹，没有理由。”

纤儿发狠，森然而道。

“好！”

一怔，随即眼珠一转，露出深藏的狡黠，“哥，你不阻击我？”

“这还好的事，有什么理由阻击？”

纤儿只得幽幽而道，“哥，你变了。今天很不同，多了一股气息，像是宫里的气息，但跟宫里的又很不同。少了宫里的算计，多了一股很难描述的东西。”

赵昱燃笑，自然知道这股气息是什么——是战场的气息，自然不同于皇城禁宫。

“走了，先吃早膳。明天我们一起去。”

“嗯！哎，对了，今天早膳你是下的厨？”

“啊，不是！”纤儿一个惊讶的神情，“那次哥不是嫌我做不好吗？所以我就没能再下厨了。不过，纤儿一直跟姨娘学习，希望能做御膳大厨的水平， 那时哥肯定就不能嫌弃了。呵！”

赵昱挠头，有些愧疚，再是落魄，可终也是皇子，吃食终与众有别。前世的赵昱对于小妹的厨艺一直嫌弃，毕竟皇族公主可没有做饭的天赋，所以直至出嫁，小妹都只会暗黑料理。

“纤儿别是生气，以前哥是不识好歹，白误了纤儿大好天赋。但今天真想再尝纤儿的好手艺。”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看来也值商榷，今天不同往日，性子也跳了一面。”

纤儿就是想不通这个问题，只能喃喃自语地走入了厨房。

不多会，纤儿手端水晶锅，拿来银瓷碗，楠木大桌上顿时丰富起来。

随后，一华美的妇人，正是赵昱母妃的亲妹，姨娘淑宜，推一些小而精制的早点，粉蒸排骨、酥香凤爪、苏式船点……盘碟相扣，笼笼累高，竟有十六道之多。

“姨娘，辛苦了。”

赵昱再见来人，眼已微润，隔世之间情绪千万。

“你这孩子，听纤儿言道今天换了个人。”

“嗯，”赵昱也是大方，“不言此了，先尝尝纤儿的手艺。”

一碗上头，便有两碗下肚，几碗便咕咕作起。

“我的手艺真的进步了？”

纤儿带着盛起一碗芡粥，抿了一小口。但是一股泥土味便是从舌尖袭卷到了味蕾，很快淡淡的腥味便漫延开来，整个口腔斥淤泥所带淡腥味，一口便它吐了出来，连了几碗清水洗涤唇齿。

“哥，这东西你怎能下口？”

“没有，我感觉还不错。真的！”

赵昱端锅而尽。

纤儿瞬间一股暖流自心尖而出，“哥……”

淑宜忽然感觉这不是自己所追求和守护的美好吗？由心而慰！温馨而恬悦，夫复以何求？

“对了，姨娘还有一事与你说。明日纤儿和我要走一遭问道学院！”

赵昱忍着头皮说了出来。

“什么？”

到嘴的筷子‘啪’，‘啪’先后两响垂落在地。

“赵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赵昱点点头，没有退让。

“啪”

一个巴掌到脸，“你知道？你不知道，你看看周围。楠桌、修筷、银碗，一顿十几样，这是什么？这是生存，更是富贵！是你自动退后大位之争的幸福。你退出，自有桃李。这是你那帮兄弟的回礼。”

“可是这不是生活，尊严是否超过生存的份量？”

“荒唐！”又是一个巴掌即落，可是这回赵昱后慢了一步。

“岂敢后退，姨娘不能打你是吧？”

“此事我没有错。不禁是想还要做！”

纤儿想出声，可是想了想，又觉得这是唯一的机会，所以便默然无声，表示着决定的动摇。

“也许，姨娘可以阻击哥哥犯傻！”

“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