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丝衣(1/2)

姜华去饭堂找吃的时，感觉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来。

许来拿个馒头大口啃着，看姜华心不在焉，就问道：“怎么，太难吃了吗？”又咂咂嘴自言自语道：“确实不好吃，太素了，连点油水都没。”

董礼白了一眼道：“那也没见你少吃一口。”

许来不服气，反驳道：“难吃是难吃，那我交了那么多香火钱总不能饿着自己吧。”

董礼撇撇嘴低头喝粥，假装看不到旁边僧人投来的小白眼。

姜华一大早就听他俩斗嘴，一股烦躁感油然而生，张口就要骂，却听姜邑在一边说道：“好像没见顾都尉和林姑娘。”募的一顿，蹬时向外跑去，果然远远地看到林婉宁的房间门窗皆已打开，有僧人在打扫。当下拽住一名僧人问道：“那那林姑娘呢？”

僧人双手合十正要道声“阿弥陀佛”，却被姜华一把拉下，“你赶紧的说！少来这些虚的！”便只得袖起手，依旧恭敬回答道：“林姑娘天亮时分便起身了。”

姜华忙急急追问道：“去哪？！”

身后的许来也跟着跑了过来，听见这话一脸不屑地抢答道：“自然是回长安了，还能去哪里。”心下无限鄙夷，这姜小爷真是脑子坏掉了。

僧人答完了话就要走，又被姜邑拉住问问了句：“那顾都尉可是同去了？”

姜华听到这番问话，瞬间又激动了，直愣愣瞅着僧人，那眼神好似一旦对方说出什么让他不满意的，便要上前掐死一样。

索性僧人说的是：“顾都尉并没有和林姑娘一同出门，约莫差了一个时辰，不过也是往长安方向去了。”

姜华便敛了敛心神，转身往厢房快步走去。许来跟着一道小跑，边喘气边问着：“我们也要回了？”

姜华语气不明道：“人都走完了，还呆着做什么！”

马车驶了一天，几无停歇。直至晚间，方才缓缓停在一家客栈门前。小二肩上搭着毛巾，一溜烟跑至车跟前，热情地接过老吴手里的缰绳，扬声问道：“几位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芍药率先钻出马车，踩着板凳跳下地，冲小二不满道：“都这个时辰了你问的废话么，当然是住店了。要一间上房！”又回头斜了眼老吴，正对上一副疑惑的眼神，顿时狠狠地撇开头，道：“再一个通铺！”

小二尴尬地与老吴面面相觑，尴尬地笑笑，“我给您把马牵到后院吧。”

老吴摆摆手，“一起。”

芍药在车边踮着脚打起帘子，婉宁探出脑身子，抬眼时刚好看到老吴的背影。歪着脑袋笑望向芍药道：“你们又在闹什么别扭？”

芍药募得红了脸，磕磕绊绊道：“姑娘……姑娘说的什么话，谁值得跟他闹了！”

婉宁提着裙子下了车，看向客栈牌匾旁迎风招展的旗子，“华来客栈”，白底黑字，颇为大气。“看门面似乎还算干净。”

芍药点了点头，道：“跟家里自然比不得，姑娘将就将就吧。”

去搁置马车的小二一路小跑着回来，后面跟着健步如飞的老吴。笑容满面的小二半弯着腰将婉宁带入客栈，边解释道：“上房在二楼，姑娘这边请。通铺在后院，可这位爷一定要来看着姑娘入住。”

芍药十分不待见地撇撇嘴，就要开口，却听婉宁道：“既然如此诚心，只好再开一间上房了。”

芍药闭了嘴巴，不再言语。

婉宁看他俩的样子有点好笑，又不明所以。

木楼梯似乎有些年头，斑斑驳驳勉强看得出原本那层棕漆，踏上去偶有吱吱呀呀的声音。上了楼梯正对着一条走廊，小二走了没几步便停下来打开门，又退出两步道：“姑娘您先歇着，我这就打点热水送过来！”

婉宁颔首，迈进房间。房间宽敞，干净整齐，拔步床梳妆台柳木圆桌样样俱全，一面屏风上画着寒江远钓图，后面搁着水曲柳木的大浴桶。

芍药转了一圈，开心道：“姑娘，一会吃过饭，打点热水来，可以泡个澡呢。”

婉宁倚着床边的围栏坐下，说道：“你这人，真是容易满足。今日又怎么欺负老吴了。”

芍药撇撇嘴，正要回答，恰巧老吴在外接了小二端来的热水正要送进屋来，便垂了眼眸，只将搁在桌上的热水拿起泡茶。并不看老吴，冷着声道：“让厨房做碗热汤面。小姐坐了一天车，没有什么胃口，下棵青菜，打个荷包蛋就好了。搁点盐和香油，其他重口味的佐料一概不要。”

老吴并未应声，而是看了眼婉宁。

芍药等不到回答，抬眼怒视过去，不耐烦道：“你听到了没啊？”

老吴一眼扫过去，芍药只觉得颈肩凉飕飕，一时气弱。

婉宁颔首笑笑，“多做点吧。你们总要多吃一些，今儿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全靠点心垫着呢。”

老吴应了声便走出去。

芍药内心哼了一声，回头给小姐端茶过去，却见床边的人已无笑意，眉间微皱，轻抿薄唇，显出一副孤单寂寥的样子。

芍药踱步靠近，犹豫地劝道：“姑娘，您这般担心也无济于事，老太爷吉人自有天照的。这么多年朝廷里的风风雨雨都过来了，这次想必也不会有事的。”

婉宁闭了闭眼，说道：“朝堂上的事我不知道，可是跟祖父过不去的人太多了。别的不说，那姜华的父亲，董家先前的老侯爷，每次见了祖父都是一副笑里藏刀的样子，我远远地看一眼都觉得不舒服。”

芍药递上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