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再议出兵(1/2)

刘琦仔细翻看着那一份报告，这位姓糜的新野令文笔极好，即使是写的报告性文章也用词考究、句句工整，引经据典又不失独到见解，写得可圈可点，不愧是同刘备走南闯北的文士；刘琦回想起来，自己出征前一月，刘备刚刚归附荆州的时候便是先派遣了一个叫糜竺的人来到襄阳求见刘表，然后才有刘备军进驻新野的事，刘表与刘琦都对糜竺很有好感，此人身上有一股很让人愿意亲近又雍容和睦的气质，听他说话就觉得如沐春风；这样想来这位姓糜的人便是那位糜竺了，那天后来刘琦听表兄张允说这糜竺其实还是刘备的大舅哥。

文章大意是先感谢荆州牧刘表能把新野交给刘备的小集团驻扎军队，虽然刘表对新野控制力也不强，此举更多的是为了巩固自己在北边抵抗曹操的防线，不过这位糜竺的信写得是相当的客气的，又给刘表报告了新野县的户籍清理与仓库盘点的结果，这些在之前都是不甚被重视的，襄阳的州牧府也不经常能管到这里，然后又表露了自己坚决捍卫汉室正统抗曹到底的决心——这看起来倒像是刘备要给刘表写信，又让糜竺代笔的一般，不过信写得慷慨激昂，也符合了刘氏子弟给刘氏子弟之间交谈的这个情况。

“我军方才征伐，正正是疲惫需要休养的时候啊……”

刘琦在刘表身后也一阵无语，心想就我们荆州军的战斗力，休不休养也就那样了，要去趁势偷袭许都怕是有点难度，要都是文聘的亲兵营这种战斗力倒还行，可是文聘亲兵营也不过是有几百人而已，就算再精锐，攻取西鄂这样的小城还行，去攻取许昌定会是自投死路。

文健在书房案前恭立，待刘表看完文聘的帛书后，将头抬了看着他，他便更加恭敬地将头低了半度，眼神盯在刘表案上：“主公有何吩咐。”刘琦站在刘表身后见不着此刻他的表情，不过刘琦能够想象出刘表那既严肃又锐利的眼神，这是一方霸主的必备技能，也是从刘琦十余岁后刘表不时开始考校他学识时就领略过的东西。

“你……”刘表的声音刻意压低，突出了一点沙哑的厚重感，“既然能来送信，想必文聘将军必然相当信任你了。”

“某不敢；文将军所托之书，事关主公大局，不能怠慢。”文聘这样回道。

“诶，没怠慢没怠慢，”刘表将手一挥，脸上还是那副表情，“我问你，若是攻取南阳郡各地，我荆州兵马需要出动多少，若是……”说到这里，刘表将案前一方小砚轻举起来，又“笃”一声地往前几寸墩在了案上，“袭取许都，又如何？”

“回主公，健只是将军麾下一营校尉，此等军国之事不敢妄言，”文健双目炯炯，看着刘表道，“不过以我愚见，全取南阳并陈兵拓防需兵六七万，袭许……非两万百战精锐不可为。”

刘琦缓缓点头，文健的见解和他相合，南阳郡是盆地地型，地域又广阔，要将南阳诸县全都夺取绝非一朝一夕之功，所需投入的兵力与粮草等后勤保障是极大的。

“喔？也就是说你不赞成取南阳，赞成袭许都？”刘表心里其实也有数，提问文健不过是因为当下正好有个久在军旅之人在面前，再确认心里所想。

“不敢言赞成，只是健以为，全取南郡还要在敌军反应极慢的前提下才可成功，若是要冒险袭许，只怕难以挑选精壮。”文健一丝不苟地分析，还年轻的脸庞在尽力的磨炼属于文聘才有的那一号老练。刘表看着他这张脸，看着看着，脸绷不住，乐了，嘴角微翘道。

“言之有理，我荆州能战之兵，皆在北线南、南阳二郡交界处与西线江夏郡，还需要担心江东与益州，必定无法大规模出兵。”说罢，又看了看文聘的帛书，少顷抬起头又说，

“诶，文聘此人向来是赏罚分明，擅于识人，他将要紧事托付给你，说明你必然是有过人之处。”

“父亲，文校尉乃是文聘将军族弟，作战勇猛有其兄之风，西鄂一战，正是文校尉领军先登。”刘琦来了一趟恰到好处的宣传。

“若如此，便是难得的猛将了，只是校尉之职怎可足够你施展，我以你做个牙门将军如何？今后再能做到哪个位次便要看你再立何等战功了。”

文健原本被刘琦突如其来的称赞弄得不知所措，后来又没想到竟然有了官位封赏，虽说这乱世里面牙门将军只是小官位而已，不过给一直都在为文聘做校尉统率亲兵营的文聘来说却是极大的升迁，便一时又有些不知所言，微红个脸站在那里，等到刘琦眼神提醒便才明白要谢谢刘表“末将谢过镇南将军。”刘表有开府治事之权，又假节督荆、交、扬、益四周军事，所以完全有权利直接任命自己的属官与部将。

“今后砥砺，勿负期望，明日议事时再方才正式任命，然后你便回禀文聘将军，我休书一封你也一并带回。”刘表继续吩咐了几句，而后文健先退，刘表头都不回一下地说了一句：“听得如何？”

此言当然是说给刘琦听的，此地并无二人，此间更无六耳。

“回父亲，”刘琦将那竹简放回了原位，踱着小布走到了刘表面前方才文健站立的位置，“儿以为，文校尉……哦不，文健将军所言甚有道理，与儿愚见相合。”

“没有别的了？”刘表眉毛一挑。

“儿倒是有一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什么当讲不当讲，年轻人虽要守礼懂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