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缘起·剑舞楚宫腰,兰泽多芳草(2/2)
p>慕容烁斟了斟酌,拿过折子开始写些什么,边写边说:“后宫暂不缺人,今年的秋选就罢了吧,以后选秀改为三年一选,由纳五十人改为十人。后宫人一多,前朝的是非便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能精简后宫用度,以扩充军需。”“谨遵御旨,老奴这就去尚宫局传口谕。”
正欲离开,秀英却被慕容烁叫住:“等等,不用口谕,孤已经拟好旨了,既然定下来,那今年便实行罢”,知道一决定便要落到实处一直是新帝的脾性,秀英不再多语,接过谕旨,慕容烁又道:“秀英,瞧,外面倒是个好天气,一会儿就摆驾凤藻宫吧。”
对凤藻宫的瑛贵妃来说,今天一定是一个特别的日子,因为月余来不曾踏足后宫的慕容烁一出勤政殿便是驾临凤藻宫,欣喜之余又觉理所当然,父亲是顾命大臣,当朝右相,母亲是当今圣上的表姑,谢氏一族如今十分煊赫,家族上下都尽心服侍着陛下,自己得到陛下器重也属应当。新朝初立不稳,虽不急于立后,但不出意外地,慕容烁将主事后宫之权交给了自己,那么是不是说明,不日,这后位也……
谢瑛媛一早得到消息说慕容烁要来凤藻宫用膳,便亲力亲为地准备着午膳,精心备好的珍馐美味之间尽数蕴含了留住陛下的心。
在慕容烁看到一桌子的佳肴之后,终于也露出了笑意,赞许道:“媛儿有心了。”
能得到陛下的赞赏便是对自己最大的鼓舞,谢瑛媛眉开眼笑:“陛下喜欢就好,臣妾特意为陛下准备的,陛下可要多吃点哦。”
席上慕容烁并不多话,淡淡地品食,不过谢瑛媛倒不在意,陛下一贯都不多话。
饭毕,慕容烁只简单过问了下近来后宫诸事,闲话几句之后,便起驾回了。
皇帝走后许久,谢瑛媛依然暗喜不已,不近女色的陛下在一连两月忙于新政,却拨冗亲临凤藻宫,不仅史官将在起居注留一笔,不出许久必然传遍后宫,甚至前朝。不光自己欢喜,想必父亲也十分满意罢。
没有人知道,在这个午后,皇帝先是支走了李秀英,又屏退左右,还造访了麟趾宫。
这只是一座偏殿,离楚宫主殿群有好一段距离,寻常乘轿辇都需要好一会儿的路程,这个午后,年轻的皇帝却散步似的徒步走来。
慕容烁在麟趾宫殿前稍许驻足,并没有惊动殿里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殿内只住着一位兰婕妤,宫内皆知她出身不高位份也不高,也不受宠不争宠,早前自请搬 来了这处偏殿,众妃虽不解却都暗舒了口气,毕竟少一个竞争对手就多了一份获宠机会,不过她倒也有幸躲去了不少后宫争端,落得一片清净。
兰婕妤虽是个温婉文静的封号,可出身北漠的她自小崇武,不同于寻常自小教养甚严的宫妃,她武艺不是多精但尤喜好舞剑,认为舞剑不仅活络筋骨还能陶冶情操,不懂那些妃嫔天天只知道养花绣花有个什么意思。她甚至还觉得许多宫规法度都束手束脚,所以自请搬去麟趾宫只求个清静。
彼时,刚用完午膳的的馥兰正愁没处消食,又不想出去溜达,省得碰上个什么贵人还得招架一番。既然无旁的事,不如拿出自己的练家子玩玩,遂命心腹红缨取来了一柄细长泛着锃亮银光的软剑。
她今天梳了个堕马髻,只斜斜插上一支产自北漠的红玛瑙簪,一袭枣红水袖襦裙,看上去竟有一股子英姿飒爽的味道,她今天看上去心情极好,二指抚剑,问:“红缨,你知道这把剑的名字吗?”
红缨自然是不知的,她正站在殿门口默默替自家少根筋的主子把风,却被馥兰唤回:“哎呀!有什么好放哨的,我就舞个剑打发打发时间,又不伤人,如此草木皆兵干什么?”
的确,主子以往也玩剑好多次了,再加上麟趾宫没什么人走动,皇上也不会来的,红缨想想也确实可能是自己太小题大做了,就放心来到庭院专心看馥兰舞剑。
馥兰低头,剑背在身后,略微沉吟后一个旋身,青色的剑光在空中画成一弧,剑光闪闪,女子的腰肢顺着剑势一倒,却只在一瞬水袖翻飞,勾住剑鞘,身形一稳,剑风忽而雷霆震怒忽而低柔婉转,惹得院中一桂花树簌簌落花,随后她又轻盈一跃,作飞仙状将软剑甩出,正中剑鞘,一舞即毕。
“怎么样?我自创的‘燕云十八式’不错吧?”她兴致高昂,满怀期待。
红缨笑着,心里却很是遗憾,因为她给不了什么口头赞美,因为,她不能说话。
她使劲鼓掌表达赞美,馥兰领会而笑,两人桂树下微笑对视着,时间仿佛静止成了一幅画。
忽而,笑着笑着,红缨的笑容却渐渐凝止,视线落于馥兰身后,馥兰看她的神情,甚为纳闷,也笑不出来了,转身一看,正巧对上慕容烁于殿门前长身玉立,投来的颇为审视的目光。
不知他站了多久,看了多久,年轻的帝王,竟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她的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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