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北都啊北都(2/2)

“啊？风老头，你不会是在胡说吧！北皇最厌恶它怎么还会……哎呀，疼！”斯楼耿一听，忍不住吐槽了起来，甚至忘了在妈妈面前假装有礼貌，脱口而出平时对风克道的称呼，头上自然就挨了身后妈妈的一记爆栗。

“小耿，怎么能这么称呼风伯伯，还不赶紧道歉！”斯雨莹边说，边微弯上腰，向风克道作揖抱歉。

风克道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又抽了一管子烟，继续说道：“我当然不是胡说，和约签订，代表着皇族被迫对五大势力与其平分天下给予名份上的承认，北皇陛下当然不会喜欢这座代表着的这份屈辱。”

“所以，陛下很想拔掉这颗眼中钉，但是不敢！”

风克道重重地吐了一口烟，神色间有些唏嘘，指着和约大楼对斯楼耿说道：“因为这里后来渐渐成了其他五大势力地驻点办事处，成为了五大势力的意志体现，北皇陛下一旦对这大楼打主意，那就是撕毁和约，其他五大势力肯定会以此为借口，彻底铲灭皇族！”

斯楼耿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思忖良久，才接道：“但是，我觉得，和约大楼是五大势力给与北境皇族的耻辱，北境皇族又何尝不是另外五方势力的肉中之刺？”

“哦？此话怎讲？”风克道显然没听过斯楼耿所说的这种新奇的角度，凑了凑脑袋追问道。

斯楼耿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说道：“因为其他五大甲方势力都是不折不扣的窃国者呀！北境只要一天还在，就会一直向世人诉说着这段历史，哪怕是我这样的小孩也能知道这段过往。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显然五大甲方势力还不算完全胜利，自然就无法抹去这段历史了。”

斯楼耿顿了顿，再抛出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

“北境不破，其名不正。或许，这就是其他势力几千年来一直没有称帝建国的真正原因吧。而且只要和约大楼一天还在，五大势力就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违齐攻皇族，否则皇族怎么会一直翻新这大楼，甚至建得如此显眼。”

“哈哈哈，有趣！有趣！”

一把明显不是风克道，而且略显阴柔的男声突然在斯楼耿后侧传来，引来众人扭头看去。

只见一名服饰华丽得有些过于鲜艳的男子，约摸三十之龄，骑着一头体型只比雪象稍矮的神骏雪马缓缓走来，身后的十数铁骑更是充满着萧杀之气，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精兵悍将。

而最让人注目的是男子衣服正襟绣着一条火红色的巨龙，龙翅呈展开之势，下一秒仿佛就要飞将出来。

“这是……皇族徽章！”作为北境子民的风克道一下子就认了出来，男子衣服上所绣的图案正是嫡亲皇族子弟才能穿戴在身的图腾徽章。

而北境以武力为尊，形象向来彪悍，皇族更是如此，但这一位……拥有如此高的身份给人的感觉却异常阴柔，风克道一下子就想到了关于眼前这位爷的各种传说了。

“草民拜见八皇子殿下。”风克道不敢怠慢，连忙下了雪象，长揖行礼，显得格外谦卑。

他这一行礼马上就在商队里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呼啦一下，了解到真相的众人连忙和风克道一样下象行礼，不一会儿整个商队竟然只有斯楼耿母子还坐在雪象上，一副没有反应过来的模样。

被称作“八皇子”的男子微怔一下，眉眼弯成了一对好看的月牙儿，说道：“你认得我？”

风克道一听，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态度愈加恭敬：“殿下声誉甚隆，哪怕是最偏远的小城也有您的事迹传颂，草民自然认得。”

风克道说完，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连忙向这位八皇子解释道：“这对母子乃武殿人氏，此番过来仅为探亲，故对我北境礼仪不甚熟悉，望殿下赎罪。”说完，便准备招呼斯楼耿母子过来行礼。

不料八皇子摆了摆手，说道：“你不用紧张，我方才只是觉得这位少年说的观点颇有新意才过来打扰一番。你们也不用下来行礼了，不知者不罪。”后两句显然是对着斯楼耿母子说的。

斯楼耿此时正直视着眼前的八皇子，第一想法竟然不是敬畏带怯，而是一个压抑不住的、跑偏了的想法。

“这殿下生得好生俊俏，可惜不是女儿身。”

只是他不知道，八皇子此时摸了摸自己并没有胡须的下巴，也正暗中想道。

“这少年生得好生清秀，可惜脸上那一道疤。”

只是，斯雨莹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连忙暗中捅了捅斯楼耿腰部。

斯楼耿自然会意，只好暗中叹了口气，装作带些敬畏的样子，对八皇子拱手说道：“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刚刚只是信口胡言，望殿下恕罪。”

八皇子闻言，突然捂嘴轻笑，还不时还轻拍雪马的头，仿佛听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般。

他笑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停下来，看着斯楼耿，似笑非笑地说道。

“你知道吗？我之所以觉得有趣，正是因为我第一次听到父皇的真实想法竟然被一个乙方少年一言道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