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煨地瓜(2/2)
知自己还有厨艺天分,或许是这个地瓜尤为香甜,但自己选取位置的精准眼光和炉火纯青的埋瓜手法一定至关重要,她信心满满地想着。因第二日要返程,众人各自回房,早早歇下了。
是夜,姜盈枝睡得并不沉,后半夜时不时有声响扰她清梦,她也只能勉力浅眠罢了。清晨,当她哈欠连连地推开门,正好有个侍卫面色惨白脚步虚浮地路过。她惊了一下:“你怎么?”
侍卫抬头见是她,顿时神色慌乱,磕磕巴巴地说:“不打紧,不打紧……我走了!”
他强撑着无力的身子逃也似地跑了,本是猛禽般的人变得像只扭扭捏捏的小鹌鹑,姜盈枝心下奇怪,不禁眉头微皱。
主人家特意准备了颇为丰盛的早点,饭桌上却只有池故辛一人。姜盈枝投以询问的眼神,池故辛只安抚地笑笑,为她盛了一碗粥。姜盈枝见状也不好多问,静静用完早膳。
与主人家道别的时候,小胖墩朱三金还不舍地拉拉姜盈枝的衣袖:“姐姐,你下次还要来,昨天我都没吃到……”一想起到嘴的地瓜都飞了,他一时悲上心头,眼睛湿了。姜盈枝觉得他童稚有趣,绷不住笑了下。其他几人闻言,神情却很古怪,苦着脸似哭非哭的样子,姜盈枝更是疑惑。
众人启程。除了池故辛神色自若,侍卫们与媛梓明显力不从心,吃力地上了马,虚握着马缰,好似下一刻就要脱手滑落。马匹稍跑快些,几个人身形就开始摇摇晃晃,如纤弱的苇草在风中飘摇。
姜盈枝问:“你们是不是饿得使不上劲?”
肖景离得近,忙出声否认:“没有,姜姑娘误会了。”
姜盈枝不信:“可你们没吃早膳啊?”
“吃了吃了,吃得早而已。”话还没说完,肚里就翻腾着咕噜响了几声,他干笑两声:“可能又饿了。”
旁边的媛梓轻哼一下,恢复了之前的冷淡,琥珀色的眸里一重又一重地堆满冷意,简直称得上是面如冰霜。
行到开阔处,周道如砥,一侧有大江流经,大小船只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几位请留步!”清亮的一声喊自江那边传来,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跳下船,小跑着朝众人迎了过来。
他目光在几人脸上转了一圈,很快对准了媛梓,高高兴兴地行礼:“果真是沈姑娘!世子就在画舫上,请诸位移步。”
听到有画舫可坐,众人神色一松,期待地看向池故辛。
池故辛展目向那华美贵气的画舫望去,船头驻立的一人似也在看过来。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眼神,应允下来。
这位世子作风甚是气派,不过出游一次,前前后后足有五艘船随行,还有专供马匹的船只。几人将马牵上去,本来一马独大的赤红色骏马立刻不快地踏着地。等嘴啃泥上船的时候,它突然由不快转为暴躁,长长地嘶鸣一声,巨响叫人一震。
“碎枫还是这样,一见老朋友就欢喜得忘形了。”姜盈枝闻声望去,画舫上一少年负手而立,白衣fēng_liú,精致凤眼半弯。本是撩人模样,眸中却生生嵌着一片寒碧,轻飘飘地,翻出再薄情不过的刀刃。
“池兄可好?”他勾着唇,似笑非笑。
池故辛未应,踏上画舫,稍稍停了步子,待得姜盈枝上了船,便径直往船厢里走。
少年也不以为意,一把扣住刚上船的媛梓的手腕:“这段时日可好……”
姜盈枝忍不住偷偷观察这两人。
少年微微拖长尾音,像是猫爪子冷冷清清、轻轻痒痒地一刮:“表妹?”
……表哥表妹在话本里通常不是什么正经关系。姜盈枝眯了眯眼睛,这白衣狐狸,难不成就是荼白?话本里清雅的正派弟子,骚包起来冷淡又勾人,真要命。
媛梓听了脸色骤变,气吼吼地炸起毛,狠狠打掉少年的手,不满地瞪着他。
少年无害地笑笑,似是新奇,抬了抬语调:“脾气见长。”
媛梓却憋着恼怒,敛眉乖巧下来。
姜盈枝眉一挑,哦?打情骂俏?怪不得池故辛要眼不见为净。
少年若有所觉地偏过头,顿了瞬,道:“这位姑娘面生。”他又彬彬有礼地微笑:“在下谢疏。”
这位公子姜盈枝却是曾见过的。
不过幼时有一面之缘,觉得谢疏这名字耳熟才想起来。旸王嫡长子——世子谢疏,可是京州贵女盼嫁榜上第一的人物,杭氏总说起他有匪君子、其人如玉:“你七岁那年还与他玩耍过……”
要不是京州就这一个谢疏,单要看人的话,绝对是认不出了。谢疏当年,可是一个白白嫩嫩软软萌萌还带点婴儿肥的……
……女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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