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怪客登门(1/2)

四年时间，一转眼过去，如今李家村集市上剁肉的汉子，从大胡子李撼山，变成了小黑娃陈六水。

当初决定留下来，一来是为了生计，二来是为了找个靠山，王富贵惹得事多，得罪的人也不少，两腿一蹬撒手走了，留了个烂摊子给陈六水，他是胆比天大也不敢不防啊。

万一有人去他家找麻烦怎么办？

他老爹不在了，没人帮他摆平，思来想去，最后还是需要他自己应付，与其成天提心吊胆的混着，不如是抱住李撼山的大腿，帮他摆摊卖肉，起码可以解决吃饭问题，退一步说，到时候真有想不通的人找上门，这杀猪的汉子还能帮他挡一挡。

“现杀的活猪诶！切一刀送一刀！走走瞧瞧头一遭诶！”

今时不同往日，十四岁的陈六水，个头长了不少，一身的腱子肉，皮肤晒的黝黑，从他吆喝的声音底气来判断，便知道这几年吃的不错。

卖十头猪吃一头，这是自打陈六水接过鬼头刀后定下的规矩，他李撼山要下酒，陈六水要长个，对于伙食方面，周婶从没有过舍不得。

“小六，你这送一刀又是哪门子个说法？”路过的人听见吆喝，心想着占个便宜，转身走到了摊前，陈六水颠着大刀脸上笑嘻嘻的解释道。

“还不是买卖不好做，混口饭吃，李叔在猪屁股上贴了价码，我可不敢乱改，但下刀子颤了一下多切了一点他也管不了。”

“你的意思是说没估好重量，多切了一点，那多出来的一点不要钱，只当送了？”

“对咯，要不怎么说您是个聪明人，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您眼睛一瞟就瞅见了，别人走过路过当成了石头，还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呢。”

“得得得，少给我动嘴皮子，你给我先来一斤看看，我就不信你有这么大胆，敢拿那李屠夫的肉随便送人。”

陈六水还是乐呵呵的笑着，但手里的动作却是没慢半分，只见他右手一把抬起黑刀，对着摊上的猪肉狠切下去，带骨的肉块没见停顿，瞬间一分为二。

买肉的家伙看他拿起那块剁好的猪肉过秤，刚好一斤差一点，不等他提醒，又一刀切了下去，再过秤，嘿，一斤一两准。

多出来的一两是送的，钱还是按一斤算，卖肉的人开心，陈六水收起钱来也开心。

嘿嘿，这送一刀的卖法，可是陈六水想出来的呢，为的是做出吃亏的样子，吸引目光，从换来更多的客人。

各位可千万别小瞧这多出来的一点肉，被他两嗓子吆喝出去，传开了，十里八乡买肉的乡民，一股脑全跑去了他的摊上。

毕竟卖菜的人，年龄都要稍长一些，这种一般人不放在眼里的小东西，在他们心中，碰着了就是捡了个大便宜。

众所周知，李家村人多猪多，大街小巷里好些个肉摊，想要赚到钱，不想办法不行，那李撼山留下他后，并没有立即让陈六水上手，而是用去了一年时间，让陈六水专心养猪砍柴。

忙的时候，俩人搭个手一起出摊，不忙的时候，陈六水就待在猪圈外砍柴，用的柴刀是鬼头刀，不是他以前剁肉的那把。

论起外形，鬼头刀要比柴刀好看，论起重量，嘿，宛若一头成年老母猪，真的是超级重，他当时第一次拿到这把刀时，差点没掉地上把自己伤着，后来过秤一称，乖乖，足有个一二百斤。

也就是李撼山要求，逼着他硬起头皮用这把刀砍了两年柴，才让他练就了一身切多少是多少的本事，那刚才看似不小心切少了一点，实际上是他故意为之，多的一两也是故意的，简单说，就是谁来都是这样。

李撼山不管这些事，陈六水精的很，交给他放心，看着生意不错，干脆是丢给了陈六水，自己待在家里享清福。

但有一点要说清楚，包伙食是一回事，工钱李撼山可是是照给的，哪怕是陈六水一直说不要，他也不会说是真不给了，每一笔银子，周婶都单独给他放起来，以后遇到个机会再交到他手里。

亲兄弟，明算账，何况还不是亲的。

“大哥，买肉吗？切一刀送一刀诶。”陈六水斜靠在墙上，对着走来的小哥问道。

这人看着眼生，应该不是李家村的住户，陈六水脑子里在好奇对方的身份，嘴里讲的，还是自己的猪肉。

“玄铁刀切肉，东家有些奢侈了。”少年突然开口，陈六水眼睛一眨，感到不妙。

玄铁刀？李撼山跟他讲过鬼头刀的来历，也说过他家小子跟谁走了，去了哪里，这来人慢步走到摊前，不问肉，先说刀，该不会也是个奇人异士，看出了什么端倪吧。

“哪里哪里，家里推墙，从柴房翻出来的废铁，哪有什么奢不奢侈。”心跳加速，表情不变，陈六水下意识的将刀放到摊下，手里抓起一块肉，伸手递到那人眼前。

“小哥，您看看我这肉，肥瘦相间，可是好东西啊。”

“嗯，确实是好东西，给我包起来吧。”说话的人和他年纪相仿，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穿的是丝绸长衫，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子弟。

那买肉的少年话不多，含笑看了一眼陈六水后，便是伸手接过包好的东西，转身径直走入了人群，见到此人身影消失，陈六水心里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奇怪，村上有钱的人家就那么几户，老子在此地生活多年，从没见过此人啊，而且这眉眼清澈的少年，出手大方不讨价还价，看起来也不似下人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