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2)

雨露的母亲踏着承重的脚步进了屋，还没来得及放下背肩上的袋子见屋内有人便对着屋里张望。

“哟，三剑客来啦！”雨露妈说着话卸下了袋子脸上倦容也消失不见。

“舅母好”三人异口同声的问好

雨露妈笑着，执意要给三人做上一顿饭，说这三剑客难得到自己家来做客，怎么着也得尝尝自己的手艺。

张寂注意了一下墙上的时间。还差五分钟就十一点了，再不回家自己和王球就得被请回去了。

“时间也不早了，明天一大早还要起来干活，这么晚了也会打扰到舅舅休息，舅母您刚回来也累坏了，还是抓紧时间休息了吧，我们明天再来吧。”

张寂说完把凳子收了起来，王球这才发现时间不早了，也顾不上舅母的再三劝留，再不回家让父亲来领自己回去可就没好果子吃了。

舅母见劝说无妨，时间确实也太晚，就没再多留。也让熊子回去睡了，打着手电把两人送到了路边，临走时还特意嘱咐两人，下次一定要早点儿来，这样才有机会尝到自己的手艺。

王球连连说好脚底却三步并作两步扯着张寂就快要跑了起来。

“你说你说这雨露妈咋长的这么好看呢？”

在黑夜里白了王球一眼“你看谁不好看？”张寂本就跑的气喘吁吁，听见王球又问些无关紧要的问题都不想回答了。

“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病？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男的？别人美你就得承认，要学会欣赏，一天跟个木头似的，有啥出息？”

张寂不再作答，雨露的母亲年纪不算大，也算得上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年轻时候没结婚还经常有人上门提亲，也少不了村里流氓地痞的纠缠，好在找了雨露父亲，村里有名的猎户，这才算平静了下来生了虎子和雨露，本以为生活会渐渐好起来，却不成想虎子竟成了家里的绊脚石，如今丈夫又病重真是有些雪上加霜，想到这儿张寂还有些同情这女人。

“我听我爸说经常杀生的人晦气重，平日里看着身子骨硬朗，一副下山虎的姿态，但一旦生了大病可就”

“闭嘴！”张寂知道王球这小子又吐不出什么好话了。

下起了小雨，还好两人一路小跑，前面就是路灯，再走几步就到家了。

回头望着身后的黑暗，雨露父亲的话又出现在了张寂脑海，但愿不会是自己想的那个样子。

雨露家的灯还在亮着，雨露父亲耳中时不时会传来一阵铁链枷锁的声音，面容凝聚的望着窗外，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心情不错嘛，这么多烟头一个人抽的啊？”舅母把烟头全扫到了一堆，今天的事儿也算是忙完了

“要是那天我敢这样子抽烟了，就证明我已经恢复了”稍微扭动了一下身子。挂在脸上不知名的微笑显得尤为僵硬

“那就等你恢复了我见证一下，如何？”眼里万千春水，雨露妈妈说罢便在雨露父亲的额头献上一枚香吻

“妈妈妈妈，雨露也要亲”

小丫头又悄无声息的溜了进来，见妈妈在亲吻着爸爸，有些嫉妒。

“好好妈妈最喜欢雨露了”脸上的风情万种烟随即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身为母亲的一脸慈祥与爱意。

雨露妈妈将雨露抱到了身旁。

沿着床边，雨露爬到了父亲的胸膛上。

和往常一样，用脸颊蹭着爸爸的胡须，一阵嬉笑，父女的嘻戏其乐融融，沉寂的小屋里总算传来了一阵阵欢快的笑声。

“妈妈妈妈，爸爸怎么憋气都能睡着了呀？都不理我了。”雨露仍旧一脸天真，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睛回头望着收拾房间的妈妈。

愣了几秒钟，手里的罐子摔到了地上，一阵女人的哭声划破了夜的宁静，天空被撕开一个口子，泄下了冰冷的雨水，

雨露父亲死了。突然的离世让人意想不到，村里很多人都议论开来，张寂是中午干完活回家才从父亲口中得知的。

哥哥早已前去帮忙，王球也先行一步了。父亲给过自己一些钱让张寂也去看看，买点东西送去再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而父亲手里还有要事，当下也走不开。

张寂的心里没有过多的悲伤，只是觉得奇怪，昨晚与雨露父亲见面时虽说感觉整个人很憔悴但也不至于像是病入膏肓，怎么会第二天就驾鹤西去了，一个强壮的猎户卧床不起突然暴毙，这其中一定不会这么简单。

张寂也不知道去参加白事要买些什么，干脆直接就不买，把钱交到雨露母亲手里感觉比什么都好，也没有比这个实在的了。

在路旁便看见熊子家屋外雨露家门前已经围了很多乡里乡亲了，这其中的很多人与其说是来悼念雨露父亲的倒不如说是来看热闹的，还有人在有说有笑的，丝毫不在意里面躺着的男人和那命苦的女人孩子。

冷眼穿过人群，张寂找到了熊子。

熊子一个人坐在了门口的大黑石头上，默默的抽着烟，眼角还有没被抹去的泪痕。

“你来了”还没等张寂开口，熊子便抬起了头

“嗯”张寂坐到一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什么

熊子给张寂递过一支烟，正是昨晚雨露父亲给自己抽的那一包。

“我我没舅舅了”熊子眼角含满泪水，再次把头低了下去

张寂知道熊子是个藏不住感情的人，从兜里掏出纸巾递给了熊子。

“你说你说雨露才多大，就就没了爸爸”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早已哭成了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