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祭祀(1/2)

“今天天气不错，我帮你把窗帘拉开吧，多晒些太阳也好，你还是没记起来什么事情吗？”

脸上始终带着职业微笑的护士准时来到病房开始熟悉的换药流程，程式化的操作，我现在甚至能够把她下一步要说的话、要做的事情重复一遍，已经一个月了，每当我试图回忆起过往时总会伴随着剧烈的头痛，唯一的线索就是头痛时一闪而过的几幅画面：连绵起伏的山脉、充斥着怪异美学的石柱、活生生融化在眼前的人，还有那句一直回荡在脑海中的关于一个什么赌局的预言

“小姐，麻烦你一下，能够帮我找几份最新的科技和新闻的报纸吗？就要我来之前三个月之内的吧，拜托了。”我用很生硬的语调试图和眼前的护士沟通，毕竟昏迷了这么久，加上调养期间几乎不怎么开过口，现在的声音开始变得怪异而刻板。

“那可有好多，报纸和科幻类的杂志几乎天天都有出，你能不能缩小一点范围，这么多，一时半会儿找不过来啊。”护士并没有把我显得毫不客气的语调放在心上，估计是见过的病人多了，明白我现在的处境，只是让我把搜索的范围减少一些。

“额，那就我来之前一个月的新闻拿给我一下，至于科技类的，就拿我来之前三个月内关于组建探险或者考古队的吧，我想这些应该对我有帮助。”

在我缩小了范围后，护士答应下午上班的时候帮我把这些东西带过来，然后帮我换下药**后，离开了病房。

早晨醒来的时间总是沉闷而无趣，嘈杂的声音不断从耳边飘过，短短的一个月，我已经见过各式各样的人，有身患绝症却恬静如画的女子、有大声哀求不想截去肢体的男孩、还有苦苦哀告想要再见亲人的妇人，普普通通的一个病房，如同一个缩小的人间，演绎着不同的苦辣辛酸。

午休的时候手臂开始隐隐作痛，那个诡异的纹身无论如何都难以洗去，当护士小姐不在这儿的时候，我尝试过很多办法：当清水洗、醋泡、汽油清理都毫无效果时，终于那难以克制的恶念驱使自己从床头拿了不知谁送的鲜红的玫瑰在手上画出了无数道伤口，看着鲜血缓慢的覆盖了那个可憎的图案，心中居然莫名的出现了一种解脱的感觉，“得找点绷带了，就和护士小姐说去走廊的时候摔了一跤，手碰到旁边的碎玻璃上划了口子。”想到这里，我随手打破了床边的花**，同时按下了呼叫器的开关。

当下午设定的闹钟准时响起来的时候我正以一种相当可笑的方式挂着绷带同时看着那个熟悉的护士一摞一摞的往我的床边搬着报纸和杂志，半个小时后，终于搬完的她向我露出了一个难得的自然的笑容：“搞定了，我跑了小半个城区的报亭给你把能找的都找到了，你今天估计是没戏了，伤口一动又得重新包扎一次，我警告你，想都别想啊，明天再看吧。”她朝我的右手努努嘴，示意我不要试图做无谓的挣扎。然后把靠垫调整了一下角度转身去检查其他病房了，只留下了我对着像小山一样的报刊发呆。

就在我认为今天会和已经过去的那一个月单调的复制后，伴随着耳机里面轻柔的音乐，我在昏暗的走廊灯光照射下睡着了，那些无休止的恐怖片段折磨了我太久，以至于我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能有一个令人满意的睡眠。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觉得应该醒过来的时候，一睁眼却看到了我永远不想见到的画面。

漆黑的神殿、错乱的石柱、不知所云的文字、怪诞诡奇的雕塑，我回到了那个令人绝望的地方，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没有在眼前活生生融化的人，没有疯狂的吼叫和哭喊，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安静的不寒而栗。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我的面前缓缓升起了一个小小的祭台，祭台没有过多的装饰，简约而诡异，一个黑色的石盆静静的放在上面，石盆正中央插着一柄黑色匕首，看材质应该也是石头做的，不过却给人一种异常锋利的感觉。

“立下誓约，成吾祭祀，以吾之名义行走世间，化作吾之双眼。”听完之后，我的手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拉扯到了祭台的上方，而那柄锋利的匕首，就在我的注视下，没有凭借任何力量就这样凭空飘起，在了我的手腕之上一闪而过，鲜血滴落在石盆中间泛起一股紫色的烟气，缓缓地在我周围飘荡，而那些血液，颜色居然开始慢慢淡化，直到变为透明，如同一滩清水。大约两三分钟后，祭台像是完成了什么使命一样缓缓地沉入地下，而那把匕首则是静静地躺在了伸出的手上。

“《死灵之书》、命运骨骰，半月之后，来吾缯原，祭祀与吾。”我抬头望去，原本怪诞的雕像开始发生变化，此刻，我看到的是一个类似于大象的生物，以盘座的方式静静的平视者前方。巨大的象嘴一张一合，低沉而清晰的语言回荡在空旷的大殿，诡异而庄严。

“吾乃群山主宰昌格纳·方庚。”

终于，我开始因为失血而眩晕，当我第二次倒在黑色石砖时，我终于知道了那恐怖的王座上端坐着的，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第二天我醒来是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那个一直在我身边的护士的面容，“先生，该拆绷带了，好久都没见过你能睡这么久了，看来昨晚做了个好梦呢。”我自嘲了笑了笑，好梦吗？或许是吧。

“诶，你的伤口这么快就长好了？我还以为今天还要再换一次绷带呢。”护士的惊讶让我重新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