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浦南来人(1/3)
主屋。
白敬亭左手持黑棋,右手持白棋,偶尔沉思,而一旁的冯叔显然早已习以为常。
竟是自己在和自己下棋,就像茨威格所说的。
这样一种双重的思维事实上是以人的意识的完全分裂作为前提的,那就要求人的脑子像一部机械仪表一样,能够随心所欲地打开或者关上。
所以说,想把自己当作对手来下棋,就像想跳过自己的影子一样的不近情理。
都说了棋品如人品,白棋步步为营,风格诡异,而黑棋,步步紧逼,十分凌厉。
白敬亭将最后的白子落下,棋局呈势均力敌之势。
他长长密密的睫毛微微上卷,覆盖在一双明亮而又深邃的眼眸上,淡淡的目光让人捉摸不定。
难怪两年前白敬亭的前妻死后,还有一大堆小姐前仆后继的想要来当个续弦,甚至连当姨太太都不介意。
冯叔见状递上了一方帕子,白敬亭接过帕子,默契十足。
“冯叔有什么话就说吧。”
白敬亭垂了垂眸,仔细的用帕子擦手,他的手仿佛是一件上好的艺术品,纤细又毫无杂质,微泛着冷意,似是没有温度一般,令人心寒。
“那老奴就直说了,”冯叔缓缓道着,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像一滩死水一般。
“今天文杰和我说,茗婷轩那位的丫头,向他手下打听浣心轩的事。”
冯叔在白府呆了这么多年,自是知道那两位的恩怨的。
白敬亭闻言抬眸,斜瞟了冯叔一眼,将手中的帕子放在了棋盘上道:
“你且作壁上观,看着就好。”
冯叔皱眉,有些琢磨不透白敬亭的想法,隔岸观火,火总是会烧到自己身上的。
“可是……”
“不必多想,”白敬亭眼中寒芒一闪,道:
“最近莲华以为攀上了杨曦,就敢跟我叫板了,是时候给她点教训了。”
冯叔闻言,也觉得莲华有些不识好歹,人,可不能忘本。
近几年,杨曦踩他父亲上位,越发猖狂,主子虽然不能拿杨曦怎么样,可莲华却是能的,只是懒得亲自动手罢了。
……
白府门前。
春暖从身上摸出了几块大洋,打赏给了守门的侍卫,其中一个侍卫腰间别着枪,眉开眼笑的接过了打赏。
“两位小哥行个方便,我与主子要出去会儿。”
两侍卫对视了一眼,他们自是认识春暖的,来福往春暖周围凑的勤,他们自是知道这位姑凉是来福的心尖尖。
要是说白婉,他们到还不是很怕,守门这么久,见惯了达官贵人,得罪白婉,顶多挨两句批。
今儿来这的,就算是莲华小姐,若是没有冯管家的命令,他们都不会放行。
毕竟他们不归这些小姐们管,而要是得罪来福,那可不是小事,要是来福在冯老说上一两句,他们差事可能就没了。
侍卫想了一下其中的厉害关系,便弯腰向春暖行了一礼,恭恭敬敬的道:
“春姑姑,要出去就出去吧,只消早些回来就好。”
然后把利索的把大门打了开,另一个侍卫还拦了两辆黄包车来停在门口。
白婉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春暖,不知怎的,看的春暖脸微微有些红,戏谑的道:
“果然还是我春姑姑的话管用些。”
“姑凉就别打趣我了。”
春暖把耳边的碎发别到了耳后,有些羞恼的看了白婉一眼。
白婉不再闹她,向侍卫点头示意,坐到了车上。
浦北的街上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有做着买卖的,吆喝着的。
有时候有几个孩子仰着头一直盯着她,眼里带着毫无杂质的那种崇敬和艳羡。
“那姐姐好生好看,是天上的仙子吗?”
有个女孩子穿着粉红小袄天真的道,她母亲见白婉看了过来,拍了一下她的头道:
“莫胡说了,那是富贵人家的大小姐。”
女孩似懂非懂,还想再看时,载着白婉的车已经不在了,瘪了瘪嘴任母亲抱走。
很快就到了一家茶馆门前,这是一间极其雅致的茶馆,稍有些家底的人都喜欢来这,这也是白婉明面上的产业,取名为潮韵。
春暖下车把钱给了车夫,跟着白婉步入了茶馆内,一个小二见白婉穿着不似常人,眼尖的凑了上来。
春暖仔细看去,茶馆内处处布置都显得十分的别具匠心,虽然不是特别的富丽堂皇,却显得很上档次。
“我给您带路吧,您是有预约还是怎么。”
小二十分热情,却不显得谄媚,脸上挂着一抹真诚的笑,许是新来的并没有认出白婉来。
“是的,去三楼仙客居。”白婉挂上了一抹老奶奶般和蔼的笑容,在自己店子里被错认为客人。
这种感觉可真是奇妙呢。
“好勒。”小二再次为自己的眼神点了个赞,三楼就几个房间,只有有权势的人才有机会去。
小二将白婉领着从楼梯走向三楼,在楼梯口的时候停了下来,挠了挠头道:
“我就送您到这了吧,上面不是我能上去的地方,冲撞了其他客人就不好了。”
白婉看了春暖一眼,又对那小二道:
“我上去有事要办,小哥可能帮我把我这丫头安置一下?”见春暖怔住了,又缓声道:
“春暖,你现在下面喝些茶等我,我待会就来找你。”
春暖应允一声,跟着那小二一起走了下去。
小二见春暖心情有些低沉,他不怎么会安慰人,想了半天才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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