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清楚(1/1)

只见，其中一个述虎摘下面具，如同从沉闷的山体里释放出可怕滚烫的熔浆。这时，大地惊厥，乌云弥衍，热气升腾，灰朦飘扬，一切都阻止不了那一瞬间爆发的力量。我们都战战兢兢，同时恐恐不安。仔细看，他琥珀般的眼珠里不断闪动着奇异又美丽的碎红火光。我们不敢靠近，只因害怕一点，那就是会被他投射过来、带有强烈温度的双眸忽然的灼伤到。我们毫无防备，又年轻，缺乏面对恐怖的经验，是个不懂事的小屁孩。他始终保持着像山一样高傲的态度，像天空一样的冷视。在他面前，我们恐怕连只蚂蚁都不如，渺小而又力所不及。

腥血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使得铁笼上的海蛇再次活动起来。它磨蹭着铁栏，发出啼哒啼哒的声响。对食肉动物而言，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将血当作有趣的唤醒剂，把深藏的兴趣从按捺不住的身体里释放出来。假如述虎允许的话，它现在就想把眼前这两只金钱蛙一口吞入腹中，干脆利落的结束它们的一生。

此时，沉闷多余的空间如茧蛹般美丽的绽开，露出崭新光彩的一面。镜头的焦点再次回归到铁笼上，回归到这条蠢蠢欲动、锋芒毕露的海蛇身上。

我们知道，柒步并没有醒来，那咳嗽声只不过是麻牙的引兵之计。现在，它正躲在里，细细打听着。

“它是谁”

此时，海蛇爬到其中一个述虎的肩上，用一种别人都听不懂的嘶嘶声语与他交谈着。

嘶嘶嘶——

“它就是柒步么”

嘶嘶——嘶嘶——

“你们在说些什么”

“有具死尸”

“没错。”

“现在在哪里？”

“麻牙那里。”

“我知道了，海蛇你去把他带来。还有，麻牙呢？”

“不知去哪了。”

“也好。它是个神经粗大又敏感的家伙。有些事还是不让它知道为好。”

“恩。”

然而，这些话都被麻牙听得一清二楚。只不过是，它现在不能大声的反抗。它需要忍耐，姑且先放他们一马，暂记在内心的小本本里，日后再来算账吧。没错，它把多年的积攒的好脾气都用上了。这理应感谢上天，是它为每个动物创造了情感，同时也为每个情感树立了一个敌对面，在它们产生时而不独立的存在，相恨而相随，复杂而有趣。

此时，最紧要的是不要暴露自己。

海蛇遵循双面人的意思，潜入一个布满枯枝、凋零的荷花池。

“难不成……”

“这次又要劳烦你了。”

“不行。”他果断的回绝了。

“我敢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

“是么？”

“你可别忘了，这样做是有风险的。”

“我自然明白。”

“我看你是不明白。假如是明白，你就不应该轻易的去尝试。你忘记你那边脸是怎么造成了么？”

“对啊，是怎么造成的？你不说，我还不觉得它痛呢！现在，真感觉有点隐隐作痛呢。是在提醒我，不幸就要来临了么？”

“这个时候你就别开玩笑了。”

“是么？”

此时，铁钩缓缓降下，把沉重的水棺从混浊不清的水池里吊了起来。尸体的脸紧紧挨在冰冷的玻璃上，用一种死寂般呆滞的表情看着外面的世界。

“述虎，这次就有劳你了。”

“真的要这样做么？”

“当然。你以为我还在说笑么？你的胆魄去哪里了？”

“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心理准备？哈哈，你最不需要就是这个鬼东西。明白么？这是你自己说的。”

“我说的我不记得自己有说过这样的话了。一定是你记错了！”

“不必担心，我会让你回想起来的。看见了么？这里有我特意为你准备的上好美酒。”

“别骗我了。此前你根本不知道我会来。”

“被你识破了。”

“我可不会被你轻易的骗到。”

“的确。我承认，这酒不是为你而准备的。不过，我想他今天也不会来的。”

“是他么？”

“除了他，还会是谁呢。”

“对啊，那家伙也喜欢喝你调的酒。算下时间，正好是今天。不过，我想他是不会来的，说不定已经死了。”

“或许吧。反正这酒我只为他留到下一分钟。”

“下一分钟是么？很快就会过去的，就一眨眼的功夫。”

“时间过得真快，我们都老了。”

“我看你不必再等了。”

“结果已经很显然了么？”

“当然。”

蓦地，笼锁馆隆隆的钟声自上而下的坠入地面。

“你好，尊贵的大人。”

“是你？”

此时，暗角里闪出一个盆栽头的老人。

“你是怎么进来的？”

“直觉指引着我进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