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道不同斗法甘露寺 穷无计莫愁遭花劫)(1/4)
作者:克尔西2016/06/18
第一回道不同斗法甘露寺穷无计莫愁遭花劫
雍正九年的第一场秋雨,来得比以往时候更晚一些。
灯火阑珊之时,淙淙大雨中,凉风匆匆而入,将窗纸吹得时鼓时凹,像一声声低微深长的叹息。
此时端坐于佛堂之下的老尼也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背过身去,不再看这一行不速之客。
「不要误我清修,我亦不误你们的事。易瑛,唉……你本是师姐的弟子,如今大名鼎鼎,术能通神,却已不是我佛门中缘法之人。诸位也是,一味在红尘中打滚,何如早日归正?我佛慈悲,阿弥陀佛,贫尼言尽于此,施主们请自便吧。」
言罢,老尼旋即双手合十,开始低声诵经。
「……诸善男子,如过去无量无边不可思议阿僧祇劫,尔时有佛,号日月灯明如来、应供、正遍知、明行足、善逝世间解、无上士、调御丈夫、天人师、佛、世尊,演说正法,初善、中善、后善,其义深远,其语巧妙,纯一无杂,具足清白梵行之相。为求声闻者、说应四谛法,度生老病死,究竟涅槃。为求辟支佛者、说应十二因缘法。为诸菩萨、说应六波罗蜜,令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成一切种智……」
一时间,大堂内只有这低低的诵经声。而站在这佛堂之内的一行背刀负剑的江湖人,也俱都把目光投向了为首的那人。
那人约莫二十来岁,穿着一袭月白色道袍,相貌极其英俊,只是左眼上的疤痕有些败相——正是进入了新世界的赵昆,不过他已经化名为赵传清。
男人略微有些瘦削的瓜子脸上,双眉紧皱,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冷竣,也透着几分高傲和轻蔑。但是他最引人注目的,则是头顶上的玉冠束发——需知自满清入关以来,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除了皇帝有鬓角,所有男丁都是在脑后留了半个巴掌一小撮头发,梳成辫子,细细的从铜钱中央的空洞中穿过去,唤作金钱鼠尾。穿不过去的,就是死路一条。
赵昆并不做声,只是听她诵经,半晌,脸上的表情竟是舒缓下来。「以心会意,以意求佛……身、语、意三密合一,禅密双修,倒叫本座刮目相看。你说易使者术能通神,怕是你才是真正身具大神通者,所以不惧我等?」
「阿弥陀佛——」被叫破了跟脚的老尼脸上古井无波,只是高声颂了一声佛号,「贫尼这点微末手段,怎敢在赵施主面前施展?譬如施主的跟脚,贫尼却是看不透,只知道隐约不是此界之人。赵施主一身汉家衣冠,半年前横空出世,打遍天下无敌手,此等好手,之前竟无一点威名传开,再此之前天下也似乎没有人认识你……」
「那又如何?我乃是无极圣祖坐下无生老爹转世,应劫下凡,要在人间建立真空家乡的,故而——」
话音未落,就被老尼出声打断,「真空家乡无生父母乃是我白莲一脉的宗旨,非是我弘阳独有,赵施主胡乱篡改教义,伪托天神下凡,不怕遭到天下教门的围攻,更不怕遭报应吗?」
「吼啊!」道袍男子脸上的笑容愈发和煦,「道爷有一说一,不怕报应。至于被官府剿杀的白莲诸脉有本事就来围攻我呀!想想就觉得一个赛艇!」
说完,他拍了拍腰中悬挂的长剑,「我赵传清自履凡以来,拳打南北少林,脚踢武当昆仑,试剑天山脚下,横扫江湖!自被我三剑击败的天池怪侠袁士霄以下,无论是威震河朔王维扬,还是红花会总舵主于万亭,又或者金刀黄天霸、昆仑剑侠童林、昔日的天下第一好汉甘凤池之辈,尚无一个能接我一剑不败……不怕死的尽管来,道爷还真想看看,是你们的人多,还是赵某人的剑快!」
「无量寿佛,一味好强斗狠,不是成事之相!」
「心强不如口强,口强不如手强,如今之势,就是要斗出个真空家乡来!」
「施主言之大谬!众位施主或有法术通微,或是武艺高强,奈何时运相悖,奔波苦求艰难竭蹶,于今事业毫无所成,怕就是无极圣祖下世,也无力助你们。佛门普渡众生,不如革面洗心广布慈悲,可以销尽从前戾张之气。」
赵昆冷笑道:「自梁武帝兴佛以来,就是佛法无边,不度无钱之人。汝以佛法说我,不知这佛法救不救得尊驾的性命!」
「阿弥陀佛!」老尼又颂一声佛号,「我佛无处不慈悲。以左道发蒙,汉有张角,晋有孙恩,唐有黄巢,宋有方腊,明有徐鸿儒,虽有一时之效,以此成事者自古无之。你就是杀死贫尼,也是不能成事。」
「不能成事,简直是笑话。」赵昆终于失去了耐心,说道,「胡印中,给我砍了她!」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胡印中「噌」地抽出腰刀,大叫一声:「谨遵教主法旨!」喊着,扑身便上。
老尼并不躲闪,只是伸手一挥,便有一尊佛前香炉拔地而起,向着胡印中砸过去。赵昆脸上挂了霜似的,轻蔑地一笑,运起一阳指的法门,伸指遥点那香炉。只听「咔嘣」一声,香炉仿佛要炸裂开似的,剧烈晃动一下,重重的倒飞回去,砸在地上。
「好内力!」老尼吐出一口血来,开口赞到。说话间,胡印中刀光已至,二人甫一交手,老尼方知不对。胡家祖传的刀法精妙,她太过托大,以一双肉掌相迎,逼得她也不得不起身闪躲。
胡印中并非是白莲教中人,祖上乃是闯王侍卫出身,一直以来在江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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