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瘗玉埋香(1/3)
毕了业回到家里,生命似乎终止了一般,变得索然无味,了无生趣起来。每天跟着村子里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栖,偶而两人碰见了,那心里似乎便有说不完的话,吐不尽的细水流长,两人往往在聊到忘形时突然就撇见身边走过的村里人异样的目光,这一下使他们意识到他们已经是长大了,毕竟男女有别,不应该再那么幼稚不应该再停留在儿时曾经过往的岁月里,于是竟索然散场,然而人散心犹在。于是,那儿时的曾经过往的点点滴滴就在头脑的深处,从黑夜到黎明一点点地被挖掘翻新出来,且乐趣无穷,于是在那样无聊的时光里,在那样愚昧无知又封闭的环境里,两个人竟都觉得即使他们不见面不说话,对方的音容笑貌,一频一笑就在眼前神交似的,并且那模样儿,那话语儿一点都错不了。
因此,在毕业之后闲置在家中的那一段时间里,彼此还是很幸福很快乐的,因为虽然他们不能够再像从前那般青梅竹马,朝夕相处,但毕竟还能偶尔聚到一起、碰到一块儿,然后那份小甜蜜小快乐便会漫延很多很多天……他们也从未去认真也不想去分辩那到底是友情还是爱情,反正就是一种说不出的小甜蜜、小幸福,谁也不想去提及,分辩或去证明什么,就那么盲目去享受那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小秘密。
直到有一天振华验上兵要走了,这似乎是成了他们之间的一道分水岭。两人在兴奋之余似乎也都意识到了什么,因为那种灵犀是一直流通到两个人心灵深处的。月兰首先想到的是做一个丝线绣球送给振华吧,后来又想想这有点像古代那种大小姐的定情之物,有点太女儿气,小家子气而作罢;后来又想到买一个小笔记本,她在上面写了满满的、密密麻麻的寄语,然而写完了,写满了又觉得太多了,那上面一页页的祝福和希望已经完全超出了一个普通朋友的局限;于是那个小笔记本又搁浅了,后来月兰又抽出她的最长最长的几根发丝配合五彩丝线编织了一个手链。然而编好了以后还是有点信心不足而作罢。
这样等到两人见面的时候,那份为即将到来的离别而产生的别离之情一时竟使两人激动地有点语无伦次了,月兰说:“你要走了,我想送你点什么东西留作纪念吧,也没有什么好送的!”振华说:“是的,我也想送你点什么东西,也不知道送什么好,这样我到部队给你来信吧!我把在部队里的生活都给你讲一遍!”“好啊!……”月兰听了激动地叫了起来:“那我也把家中发生的事情都给你讲一讲,只是家中每天都是这样一成不变的平静生活,也没有什么好讲的!”“这样的生活好呀!我就是希望永远都这个样子就好了,这个样子我们就永远不会有什么变化了!”“想的美!……”月兰听了一撇嘴微笑着说道:“人哪能永远不变呢!过了这个年咱们就十九岁了,明年就二十,后年就二十一……”。
振华听了这话脸色立刻就凝结了一下,是的,刘月兰的话是对的,人哪能永远都那么大呢?尽管岁月的变化离我们似乎是很遥远的事情,但是我们还不得不相信它依然存在这个事实。想到这里,他还是有点无可奈何地说道:“但我还是希望你永远不要变,永远都像小时候的那个刘月兰,扎着一个马尾辫子的黄毛丫头……”说到这里他似乎很动情的用手抚了一下月兰的头发,他的这一动作使月兰也不由地心里动了一下,但是下意识里她还是一扭头,一把将他的手打开了:“别碰我!”振华笑笑,深情地望了一眼她柔顺的长发,遂将手放下了。这样,突然他就望见了月兰手腕上戴着的那个色彩鲜艳的五彩手链来:“呀!这是什么?给我看看!”说罢了就去抓她的手臂,月兰见状就惊恐起来,一下将手臂举得高高的:“我不叫你看,我不叫你看!……”无奈振华已死气白赖抓住了它:“哇!真好看,什么时候编的?送给我了!——怎么上面还有几根头发?”月兰听了立刻神气地一仰面说道:“这是我在我头发里挑的最长的、最好的几根,配合丝线一起编的,有意思吧!”“有意思、有意思!送给我了!——还说没什么东西送给我,鬼着呢!”月兰听了不服气地说道:“谁说送给你了?我自己编着戴着玩的!”“不行不行,我就要!——”振华趁机就抓着她的手腕死死不放,欲强解下来。“好了好了,我给你解,你把我的手腕都抓疼了!”“不行你要不解开我就不松手!”“好好,我给你解,我给你解!”月兰本来就是费尽心思打算送给他的,一见他如此喜欢,正中她心意,忙欣悦地解了下来。只是振华依旧死死地抓住她的手腕不放,月兰几乎就贴近了他的胸膛,似乎能听到了他呼吸的声音,这一下使得两人的脸色都绯红了起来。解下了手链两人似乎都欣喜地要蹦起来,“给你了!”月兰羞涩地说道。振华听了就心里溢得满满地,眼睛都眯瞪成了一条缝,他拿着手链就往自己手上戴,月兰见他不会打结就又帮他系上了。那一刻,两人就有一种眩晕的感觉。这种感觉已经使得两人的心灵紧紧地缠绕,牢牢地拴在一起了,不需要什么海誓山盟,不需要什么媒妁之约。到这里振华又问了一句:“月兰,你真的能不变吗?”“什么意思?”月兰抬起头望着他,振华望着她就有一种醉眼朦胧的感觉,他顿了顿说道:“我怕你有一天变老喽!……”“去!……”月兰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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