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谁家年少足风流 42 广陵(1/2)
一柱香的工夫,一水之隔,便是广陵。
齐璟没有打算下榻广陵知府的府上,择了广陵驿馆。广陵渡口边早早停着驿馆派来接他们的车马,普通富户的排场,没有很铺张,想来是齐璟吩咐过的。
齐璟在几丈开外同驿馆领头的掌事交谈着些什么,秦洵停在渡口栈桥尾,有意等着在他们后下船来的楚天问。
楚天问下船走了几步,脚步停滞,望着停在前方闲闲理袖的红衣背影,踟蹰着不知是该同其问候一二还是视若无睹地径自路过他身边,还未抉择,对方竟转过身来,一双桃花笑目直直望来。
“你……在等我?”楚天问不确定道。
对方点头:“我还道也没几步路好走怎么半天不见人来,慎行兄,你不会是不想与我碰面吧?”
被对方一语中的,楚天问满面涨红。
秦洵轻轻叹气:“慎行兄,我不与你长篇大论,我懒得管你们日后迁不迁往长安,只同你提几句,你爹主意打得过于招眼了,长安不是个好过活的地方,若显贵难攀,远不如安分守己,我言尽于此。”他抬头望了望渡口帜上“广陵”二字,又道,“广陵公子才情卓殊,有机会得他指点,慎行兄珍惜一些。”
“我以为……你要同我说前几日我那门婚事。”
“那是你的婚事,我非父非媒,过问你那么多做什么?”
楚天问语塞。
秦洵将要抬脚,楚天问开口叫住他,秦洵挑眉示意他有话说话。
“那位齐三皇子,”他看了看几丈外齐璟的背影,“就是你方才在船上意指的‘青山’?”
秦洵坦然承认:“闲来,听着的人里头大约也就慎行兄是明白人。”
楚天问眉心蹙了蹙,似有不甘:“我原以为,你当日不与我一道,是因你无此种心思。”
“我当然有,楚慎行,我老实同你说,你说的此种心思,自青山入目起,便念在我心上十几年了。”只不过心心念念的只有齐璟罢了。
楚天问怔住良久,干脆一道问清楚:“那当日、当日我娘……那样冒犯,你又为何不供出我?”似乎是想起自己那时不敢担当的懦弱作为,神情几分窘迫。
秦洵露出不理解的神色:“我供出你,同样撇不清自己,不供出你,还能算讲了一回道义,这有什么想不通的?虽说我这人惯常不讲道义,偶尔有兴致也是会讲一讲的。”
那段时日恰好他与齐璟柔情蜜意心情颇好,所以有讲道义的兴致,当然这话他没对楚天问说出口。
他对楚天问眼中受伤神色视而不见,继续道:“往日杂事慎行兄不必太过介怀,我从不觉得你欠我的,我也绝没有欠你的,替你担一回非议,不过是想抵了你一场垂青。”
齐璟在他说着话时已转过身来望向这边,显然那边事宜已定,在等他,他不想叫齐璟久等,说完这话便不再管楚天问,道了句“有缘再会”径自朝齐璟去了。
抬步之时听身后楚天问轻轻叹了一句:“你这人当真凉薄,真不知他在你心里能重几何。”
齐璟吗?齐璟与旁人是不同的,他是这浮世尘烟里的三生有幸。
这样想着,秦洵头也没回地快步往齐璟玉立之处走去。
马车徐徐行向广陵驿馆,车厢里诡异沉默。
秦洵估摸着齐璟到底还是有些醋,心里想着口中便直接问了出来:“齐璟,你是不是在醋?”
“嗯。”
这回承认得这么干脆啊,秦洵挨近他,讨好地扒扒他衣袖:“那我告诉你我刚刚同楚慎行说了什么好不好?”
“我猜得到。”
“那我们就说点别的好不好?”
“他父亲很有些小聪明。”齐璟道,“我说,你那位楚姓旧同窗的父亲,很有些小聪明。可惜只是小聪明,才略不足,恐有心无力,且我观其心眼,定不大招良臣同好,若置于长安朝堂,难说会行附膻逐臭之事。”顿了顿又补充道,“并非我偏见。”
秦洵笑道:“几日工夫便将你我打探个七七八八,楚胜雄这贼耳朵真是时时听着长安风声。有时我也不知我不喜楚胜雄到底是凭几面之缘的直觉,还是先入为主的偏见。长琴初来惊鸿山庄时同我闲谈,提起当初公子带着他回广陵来,楚胜雄上门讨他过继时,还带了楚慎行一道过去,想试试能不能叫公子瞧上眼留在门下。平心而论,楚慎行真的称不上出彩,他贵在功底踏实,勤恳好学,而那时他尚且稚嫩,书论浮浅,未得公子青眼,楚胜雄便作罢了。不过慎行吧,若是有心沉淀,还是很说得过去的,若没有他父亲瞎折腾事情,他应该过得挺平稳,可惜楚胜雄心气太高,想要揠苗助长,这不是件好事。”
齐璟听他无遮无拦地将己见一股脑倒给自己,闷在心头的醋意消散一些,沉思片刻,很认真道:“还是说些别的吧。”
秦洵“噗”地笑了出来,齐璟瞪他,他忙捂了嘴憋回去。
“你说!”
齐璟想了想:“前两日你醉酒当晚,还记不记得你做了什么?”
“记得记得!我亲了你!”秦洵隐约想起那时齐璟说他“醉酒亲了也不会记得”,连忙邀功一般讨好道。
“还有呢?”
“……”
还有吗?他努力搜寻记忆,见思得愈久齐璟脸色愈沉,心道不妙,不管不顾地箍紧他脖颈耍无赖:“好好好,我承认我不记得,你说!随你说什么我都认!真的!你别同我置气。”
一股大力揪住后领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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