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新生(1/2)
李凤英被突如其来的罪名吓了一跳,两条杂乱的粗眉毛纠结在一起,她完全无法理解何浩成所说的话。
“虐待罪是指对共同生活的家庭成员,经常以打骂、捆绑、冻饿、限制自由、凌辱人格、不给治病或者强迫过度劳动等方法,从ròu_tǐ上和精神上进行摧残迫害,情节恶劣的行为。犯本罪的,处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也就是说,你得坐牢。”
刘家的客厅里塞满了人,本就不大的空间愈发显得逼仄,何浩成的一长串话更是将压抑的气氛推向角落,屋子里好半天都没有人说话,李凤英被这一大堆法律条文唬住了,愣在原地,费了好半天的劲儿都无法将零碎的话语组织成句,情急之下只抓住几个字就叫嚷了起来。
“可别瞎胡说!家庭成员,什么家庭成员,她可不是我家的人!”
说着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腿大哭起来。
“命苦啊,我家顺意好心救她一条命,亲闺女似的养着,怎么还犯了法?”
安婕嘴角微抽,轻咳了一声,以此来掩饰眼中快要溢出的鄙夷。
何浩成却表现的仿佛根本没有看见李凤英这一大段唱作俱佳的表演,语气也是毫无起伏。
“您都把我弄糊涂了,这顾顺喜到底是不是你们家的人。”
“不是我们家的!她就是个害人精!这个野种爱去哪去哪,可不是我们老顾家的种!”
何浩成笑了笑,将桌上的一摞钱收了起来。
“既然不是你们家的人,这钱我看也不必给了。”
李凤英愣在原地,连哭嚎都忘记了,呆愣着看何浩成将钱收回公文包里,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抓钱,可到底迟了一步,那一摞红彤彤的人民币被装进了包中,拉链一拉,遮的严严实实。
一时间,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了,气氛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刘大川左右打量了一圈,客套的笑容又挂上脸,上前将李凤英扶了起来。
“凤英啊,我看你也不要再闹了,这省城来的人既然看上咱们顺喜,要带她过好日子,这做长辈的哪有阻拦的道理?人家这又是给顺意治腿,又是给你两万快钱的,还有什么好闹腾的?在这个东西按上手印,既拿了钱又能给顺意治病,还送顺喜一个好前程,也不枉你养她这一场缘分,至于什么虐待不虐待,咱们都是当爹娘的人,谁还不打个孩子呢,过去就都过去了,前尘往事到了今天也算是个结了,今后咱们谁都不提了。你要是觉得这话有道理,我刘大川就厚着脸皮给你们双方当个见证人。”
说着他拿过公文包,掏出里面的两万块钱,在李凤英面前晃了一下,
“这字一签,谁也不能抵赖了,钱是你李凤英的。”
李凤英抱着两万块钱,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术,微愣着张了张嘴,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刘大川又伸手将顾顺喜推到何浩成身边。
“人是你何教练的。”
李凤英坐在木凳上,半天都转不过脑子,被何浩成这么一咋呼,她脑浆子都快搅成汁儿了,此刻没了主意,眼睛看着那捆钱,几乎都不会转了,耳朵里听着刘大川的一席话,只会木楞着点头。
毕竟对于她这个粗鄙的农村妇女来说,人民币还是坐大牢,是再简单不过的选择题了。
李凤英一手紧攥着钱,一手晕呼呼的按下了红手印。
合同成立。
从这一刻起,顾顺喜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自由人。
离开的时候,她什么行李都没有收拾,什么话也没有说。
女孩表现的要比安婕想象中平静百倍,站在刘家大门口,在和刘川歌道别后,便转身离开了。
这一回,她一次头都没有回。
这就样,顾顺喜以一种率直而固执的姿态,一步一步地逃离了白泉沟的世界。
直到何浩成发动汽车,踩着油门,一路驶离白泉沟后,顾顺喜紧绷的一颗心才敢稍稍放松下来,她长出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已然僵硬的脸颊,随手揣进上衣兜里。
本该空无一物的兜子里却好像有类似于纸片的触感,顾顺喜疑惑的掏出来,那竟然是两张崭新的百元大钞。
此刻,她才迟钝的反应过来,黎明离别时,顾顺意为什么伸手拍了拍她的上衣。
捏着这两张薄薄的人民币,胸腔的位置像是被人狠狠锤了一拳,顾顺喜觉得此刻自己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冲击感将她的神智打的混乱不已,脸上已经无法做出对应的表情,僵硬的一张脸上无神的双目紧紧盯着窗外。
两边的山峦不停倒退,看的她眼睛都酸了,直到手背一热,顾顺喜才发现自己流出了眼泪,她极小声的啜泣了一下,偷偷将手背上的泪水擦在裤子上,上身仍保持原来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从后视镜里,安婕注意到顾顺喜一直在看着窗外,轻声询问。
“想要开窗吗?”
顾顺喜猛的回过神,脸上还的悲伤还没有散尽,她抿了抿嘴唇,以极其微小的幅度点了点头。
车窗落下来了,风夹杂着太阳的温暖,刮过碧翠色的、起起伏伏的群山,从开着的车窗吹向顾顺喜的脸。
她深吸了一口气。
这空气中揉着花香,甜软的味道溢满鼻腔,很难叫人不喜欢。
顺着山路的尽头望去,前方的道路越来越宽阔,在顾顺喜的眼中,远处与近处的天空都是那么的明亮。
下午三点左右,汽车驶进了沪江市,城中心的街道略微有些拥堵,心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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