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俏妙人(1/1)
此时的陆谦又哪里知晓,就在他此次劫难的同时,神州东海苍穹之上竟陡然间泛起滔天巨变,初时仍仅是天际之间的灵气波动,随之短短数息里、灵气却愈聚愈凝、肆意翻滚,转瞬即成为无数气旋遍洒方圆万里各处。
凡人只见夜空绚烂缤纷、流光溢彩霎是夺目,纷纷宁烛举窗望此奇景以为祥瑞,亦有好事者认此异象为灾星乱世。
可那些身处此境、修为尚在炼气期和筑基初期的修士们却哪还如此自然,巨大的灵压片刻即令诸修士呼吸不畅、心血澎湃,从而不得不赶紧盘膝原地竭尽吐纳,才使自身经络不致损伤。
东吴宗宗门正殿之上矗立一位金袍修士,面若俊朗且满目凛然之气,仔细观瞧其修为竟如此年纪便已达元婴中期,此君正是东吴宗宗主、执掌江东仙凡二界的孙策孙伯符。
东海之滨灵光乍现的一刹那,却见这位金袍修士竖眉微颤、双目宁神、竟露出些许难以置信之色,毫无犹豫的瞬息间踏出殿外,化作一道金光遁出柴桑城,茶盏之际即已站于庐山之巅,随即远远凝视着陆丘明所在的吴郡方向怔怔不知所想,只是面目中隐有阴晴之色。
正此时,一道黄光疾驰而至、稳稳落于孙策身边,光华收敛、气纳归田,显出一位同样俊秀的青俊。
孙策头也没回,显然两人早已深交莫逆,只开口道:“公瑾,汝亦同有此感?”
来人正是东吴宗副宗主,周瑜周公瑾。
此二人本就年少时便同修共进,更是不顾宗内四大望族反对、同娶了江东乔家凡间二女各自结发,自此结为连襟之好。
“伯符,会不会是你我神识有误,怎会有人偷潜在东吴宗宗内结婴?”周瑜不答反问,同样是一脸错愕。
“你我二人结婴时不也是如此景象吗?岂会弄错!观此光景,不消两炷香的时间,此君结婴便应有结果了,居然如此之快!”孙策眼中放光的说道。
周瑜双眼眯了眯,目光中显露一丝厉色,言道:“宗主,东吴宗现结丹后期的仅有吕蒙一人,且离凝婴尚早,依我看此人并非东吴宗修士,竟瞒过你我神识隐入江东之地意欲结婴,法术之奇甚需提防,不如现在动手除之、以绝后患。”
孙策闻言却收了脸上的肃然、微微一笑:“我江东之地灵气旺盛,吴郡之侧更是太湖之边,这天下还有比那更适合结婴的所在吗?”
他顿了顿,轻拍周瑜手臂道:“公瑾,天道非戾气所构,凡尘却以杀戮定江山,试想此君即愿在我吴郡属地结婴而非他所,很可能是位无宗无故的散修,若如此,天下还有谁比你我离他更近吗?”
周瑜闻言一震,许久方才感言道:“宗主所言极是,我这就奔赴吴郡属地以查实情,尽力招揽。”超神学院里的武当弟子
缓缓而醒的陆谦置身一张软榻之上,周身黏稠、口鼻中仍混有些许浊土,只是脸上却似被人精心擦拭过般、稍显干净而已。
身侧之地不时传来巾帕入水响动,随即拧干、再入水、再拧干。
放眼周遭,屋樑已斜,四壁空野,甚至隐隐可见屋顶几处草捆间隙透入屋中的缕缕刺芒。
“道友,你醒了~”,温雅之音传入陆谦耳内,水洗的响动亦戛然而止。
此时陆谦哪有半分气力扭转身躯观瞧此人是谁,他全身瘫软、筋脉似已尽断,就连说句话也难似登天。
仍是那张云堆翠髻、榴齿含香的精致面孔显于陆谦之前,手中的嫩帕轻柔的抚走他颈处的污秽。
她的手法很轻、轻得似是担心随便根手指即会夺去榻上此君的性命一般。
陆谦竭力在平复内息,不使这敌友难辨的俏妙人对自己现下如此的伤势有所觉察,于此同时他亦催动紫府灵力试图对筋脉有所恢复,孰料紫府内竟犹如千年枯井般连点滴灵力也欠奉无存。
陆谦对眼下自己的处境也是为之一惊,心头似有万火焚烧却面色如常的再次催动紫府,却仍旧无功而返。
“道友可是欲运灵力为自己疗伤?”俏妙人神色无异、嘴角仍带着那如此柔美的说道,她边说着、边小心翼翼用巾帕抚去陆谦鬓夹外侧的一团血污。
少年依旧不动声色,只是暗地里将舌尖抵住左腮。
这是他幼时被人带回陆家后,终日里受人欺辱而不得不暗地习得的凡尘功夫,左腮之侧犬齿之间藏有一枚钢针、可用厚舌滚出再以舌尖击发,平时勤练时屡试不爽,他自忖修为不高,如某一日遇上凡间凡人死敌或是那些修为尚浅的练气期修士,也许还能凭借此针刺破对方眼珠而给自己一息逃命遁形的时间,想不得今日瘫痪之下竟派上了用场。
打定主意的陆谦尽量平复心中的不安,寻常语气开口道:“阁下口称道友,但以在下看来阁下与我所修即非同道、亦非故人,何来道友之谈?”
那俏妙人对此话却也丝毫不觉芥蒂,眸子在陆谦脸上齐齐扫了几眼:“容貌尚可算过得去,只是黑了些。”说着,竟噗嗤一声掩面而笑,眉宇间的灵秀气现出一丝娇媚。
“道友何不将口中的利针之物略停上一停,先听小女言语几句可好?”俏妙人淡淡而谈。
陆谦闻言顿时心头一惊,要知道他口中钢针之事只有他自己清楚,即便是胞弟陆逊都不知情,更别说陆谦本就很少与外人接触,这世上怎还会有人知晓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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