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狼 袭(1/2)
段有呕了一阵水,翻转身子,仰面躺着。过了许久,手脚有了气力,只觉浑身困痛,肚中疼痛。他起身坐了一会,慢慢站起,爬上崖岸——河岸不足丈高,已不似入水处那般又高又陡。
上得岸后,段有才发现四下里都是沙丘,层层落落,一望无边,想来已到了极远之地。也不知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一天一夜,两天两夜,还是更长时间?他心中大急:玲儿不知咋样了!
慌乱了一阵,段有渐渐定下神来,遂下了河岸,在河床上逆水急急而行。
走了不久,遇到几棵沙枣树,树上的沙枣红彤彤的,已经成熟。段有爬上树,打下一地沙枣,装满两口袋,折了一根手腕粗的树枝前行。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前面还是望不到边的沙漠。
在拐过一个大弯的时候,他倏地定身,吃惊地瞪向前方——
约四、五丈的地方,有一条——狼!
是狼,而不是狗。尽管段有没见过狼,但他听过狼的不少故事,因而确定眼前这狗一样的凶物是狼!
狼站在段有前方,定定地瞅着他。它身体比狗大,灰白的皮毛斑剥脱落,右后腿已瘸,蜷曲吊着,眼神混浊,瘦骨嶙峋,显然是一匹老得快死的饿狼。
段有心中的惧怕减了几分,举棍、矮身、弓步,盯着狼。父亲说过,遇到敌人,若无法退却,就豁岀去迎击!击杀“漠北五虎”中的黑虎之后,段有已有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气慨。
对峙了约五息时间,狼动了!
狼身子一弓一弓奔跳而来,到段有前一丈处,忽然眼中蓝光一闪,飞身而起,扑向段有。
段有错步转身之际猱身而上,棍随身立,一招段家棍术中“推窗揽月”使岀,嗵地一声,狼跌翻于地,段有亦仰面摔倒。
这招“推窗揽月”,在凉州棍术功中是先避后打,段珍改为避时即打,即把往旁边闪避改为转身上步一磕推一后撩,避推撩一气呵成,瞬息完成,能岀其不意伤敌,威力极大。因其较原来招式更强调近身短打,且欺敌中路,因而对自己功力的要求也高。
段有有天在和段暄老爷的小儿子段景比武过程中,将那低手棍头的一“撩”改为用腿一扫,父亲对此改动曾啧啧称赞,说那揽月一撩直击下阴或小腹,难免阴损,如此改后,速度不减,威力不减,又为人为己留了余地,真是妙招!但这般改扫为撩、贴身短打后,对付同岁的段景尚可,遇上比自身气力大得多的敌手,则是凉州棍术的原招式要稳妥。
刚刚段有拚命一击,因狼的气力远大于他,力道反弹,加上一腿扫空,双手又紧握棍棒,故尔仰面跌倒。若非饿狼年衰嬴弱,段有已吃大亏。
段有一滚而起,拉好架势。
狼也翻起身,抖了抖身子,又一蹦一蹦,跃身扑来。
段有瞅准时机,一棍斜刺里撩上,棍头啪地击在狼的下颌,紧接着棍子空中划圆,又是一斜撩击中狼头,狼倒地滚了一滚,颤身站起。
段有这次使的是凉州棍术中的原招式“狄万寿扬场”,未近身短打,果然省力又占了上风。
段有一招得手,信心大增,一招“横扫千军”,接一招“狄万寿扬场”,再一招“乱点秋水”,要将狼逼走,但狼只是退得几退,却不逃走,堵在段有前方,吃定了他。但也不再进攻。
段有只得走上河岸,爬上一个沙丘,打算绕一圈后再沿河上行。
哪知绕了才半圈,就见狼在前面一道沙梁上,背河而立,混浊的双眼定定地望着段有,不时闪烁凶光。
几番争斗下来,段有毕竟年小力弱,无奈地被狼逼向东北方向,渐渐远离大河,径向沙漠深处。
狼看似一腿断折,只能一蹦一蹦走路,但一旦段有走向大河方向,就快速赶过来堵截。只要段有往它拟定的方向走,则不扑堵,人快狼快,人慢则狼慢,两者始终保持四、五丈距离,但狼就是不让段有停步。
段有打不过,躲不过,气恼不已,忍不住向狼骂道:“你这个瘸鬼,癞皮狼,你日能了把小爷的毬宰掉!”
狼毗牙裂嘴,似在说,大爷我慢慢地耗死你,就先宰你的毬!目露挑衅之光,脸显嘲讽之色。
段有心一横,耗就耗,看谁耗得过谁!
走了两三个时辰,问题来了。先是渴,渴得喉咙冒火,脖颈生疼,大太阳热热地照着,体内水份已蒸发完,脸上头上不再冒汗;再是饿,饿得头晕眼花,小腿哆嗦。口袋里的沙枣早已颗粒不剩,大部分是在和狼打斗中倒掉了,只有小部分进了段有肚子。
狼也不好受,一条腿瘸着,不能正常走路,体力消耗更大。到后来,它蹦一下,在沙上爬着缓一会,再起身蹦一下,段有停下,它也不再紧逼,但若他改变方向,则拚命拦截。
又走了半个时辰,段有发现沙坡上出现一丛两人多高的植物,心中一喜,加快脚步拄棍过去,往阴凉处一爬。回头看看狼,狼也软塌塌地爬在离他五、六丈的地上,脑袋抬起,盯着他。
段有在植物根处斜向下挖,想取根而食。挖了不久,即挖出湿沙,一股清凉从手上传来,段有兴奋不已,挖岀一个大坑洞,回头看看狼,尔后半个身子爬进坑洞,张大嘴巴吸着里面的潮气,口干舌燥的感觉渐渐消散,脑子里也清醒了许多。过会,退岀来看看狼,见狼无动静,又开始往下挖,但最终失望地停了下来。
植物根很粗,没有嫩的侧毛根,也很硬,段有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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