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又见故人来(上)(1/2)
这天中午,镇岳宫里人声鼎沸,游客络绎不绝。我正在宫前的大松树下和小道士们闲扯淡,忽然看见远处又来了一批游客,走在前面打着旗子带路的正是多日不见的小姐。我不愿意再见到她,连忙跑进道房里躲了起来。
小姐的身体看来已经康复了,只是神情有些淡漠,显得憔悴了不少。她走进镇岳宫门的时候,正碰见了在一旁推销香火的廖师兄,两人对视了一下,没有说话。
那群游客一进镇岳宫,欢呼一声作鸟兽散,也不讲什么规矩,在宫里的每个房间里到处乱窜,对着每座神像都要按各自的审美观点评论一番,几个孩子跑到玉井口向下探头,慌得小姐急忙跑过去拉开了他们。
廖师兄的生意一下子变得红火了,这群游人大概是广东来客,一个个操着大舌头,腰包鼓鼓,买了香只管烧起,一儿工夫,大殿门口的香炉就堆满了香灰,我在房间里向外看见,心里气得直骂娘。
小姐看见香炉,似乎怔了一怔,拿起我刚放在那里的笤帚和撮箕,细心地清扫起香炉里的香灰来。她干得很认真,香炉被清扫的干干净净,我干这活两个多月了,哪次也没做得这么好呀,看来女人的天性就是比男人细腻,镇岳宫应该招聘几个女道士。
那小姐打扫完香炉,着清扫工具,望着香炉愣了一神。我在房间里看见她容色清减,起她在旅店里对我的细心照顾,忍不住要跑出和她相见,不过再一下门口的廖师兄,我就止住了自己的这个念头。
小姐对着香炉出了一神,带着她的那群广东游客向北峰顶走去了。
我从房间里出来,正碰见观主,他对着我微微笑了一笑,我以为他已经看见我在房间里躲懒,当下心生惭愧,没敢面对他的目光,匆匆走开了。走了几步我突然一阵躁动不安,同时又感觉到有些奇怪,这观主一向对我不冷不热的,平日里见我偷懒,定要冷言相讽,今天为何对我这般宽容和蔼?
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被我自己弃之脑后,也许碰巧观主今天心情好而已,何必得这么复杂。眼看着又一批游客蜂拥而至,又开始磕头烧香,我连忙奔过去给香炉里加上一些木炭。
到了傍晚,大家一如平常般的疲累,小道士们个个唉声叹气一番,开始吃晚饭。不知谁说了一声,大师兄怎么没来,我这才发现廖师兄不见了。这廖师兄吃饭挺准点的,今天怎么晚来?我心里一动,今天的香火钱颇丰,莫非这家伙卷款私逃了?又有一个说,廖师兄下午就和观主出宫了,也许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呢,大家且不管他们,吃了饭再说。
正在吃饭,观主慢吞吞地走来了,看见道士们都在埋头吃饭,就有些不高兴。他批评大家身为修道之人却不懂得尊老爱幼,到吃饭时间也不懂得告诉他,害得他一觉醒来,差点吃大家的残汤冷饭。一个最小最伶俐的小道士说,没有呀,我们哪次吃饭不先叫上您老人家?下午看见您和廖师兄出去,大家以为早晚不回呢,所以就没去叫。观主瞪眼说,你这小子满嘴放屁,我老人家在房里足睡了一下午,啥时出去过?
小道士连称冤枉,说大家都看见了,您怎的不承认?当面混赖,不象个师傅模样。观主恼怒,慢慢地走过去,忽地抽了小道士一耳光,小道士倒地大哭,弄得满地的菜汤米粒。我对他们师徒这样的闹剧已经习惯了,当下紧扒了几口饭,走出了膳房门外。
一出门,我就隐隐察觉到不妙,体内气血翻涌,似乎元神一直要离体,在里面躁动不安。我对元神的控制远不娴熟,心中一直惴惴不安。据天书记载,修成元神离体时也是修道之人最危险的时候,一旦控制不住,必成心魔,多年修炼之功,顷刻废于一旦,比丹家的“走火入魔”更为凶险。
当下我运转河车压住心神,这才起中午时见到的那个观主,那一笑的形象实在诡异,只是我当时心慌意乱,没有能够及时悟透。现在来,这个人绝对不是观主,虽然外貌相同,但气质殊异,怪不得我当时心血来潮,搅得元神躁动不安。
我奔到镇岳宫门前,只见外面松涛阵阵,夜色茫茫,哪里有一点人的影子?这廖师兄被那诡异之人带走,定是凶多吉少,来不禁为小姐感到难过。
事情到了第三天,镇岳宫上下都感觉到不妙,廖师兄仍然没有回来,这一来人心顿时浮动,因为大家都看见观主带走的他,如何神秘失踪?检查廖师兄的行李,他没有带走任何东西,相反给大家搜出了不少私藏的香火钱。
这种丢失人口的事非同小可,宫中很快就到管委公安局报了案,管委自然也知道了,派了不少人来,宫中的道士挨个过筛,大家异口同声认定观主是最大的嫌疑,可怜的观主痛哭流涕,最后还是被公安人带走了。
我自然不相信是观主带走的廖师兄,但口说无凭,我也没有证据说明那个带走廖师兄的人不是观主,相互争辩起来,气得那个公安人一拍桌子,说我庇护罪犯,要把我作为观主的同谋带走。我那个气啊,我不过说了几句公道话,又不和观主有亲戚,怎么就成了庇护罪犯了?
那公安人一拍桌子,“你还狡辩?我们早就调查清楚了,你是个假道士,是那个观主引进来的,对不对?快说,你到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哪有什么目的?在这里倒香灰打杂不过是为了等候张铁嘴。但这样的话说出来谁信呢,弄不好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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