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障眼法(2/2)
?就是死,我也不能做糊涂鬼不是?”吴先生点点头,也叹道:“你捡到的那书信虽是祸苗,却也算是救了咱哥儿俩一命,可要说根由啊,还是你们何掌柜引起的。”
“什么?掌柜的?”张三这才想起中午时候吴先生看了书信,似乎说过何掌柜糊涂这话。
“你说李县尉宴请的那人,是昨天夜里来投店的?”
“是啊。”
“那就对了,”吴先生倒了倒鞋窝里的水,这事他早在见信时候就想明白了,此刻给张三分析道:“几天前,周围所有客店掌柜都秘密接到了县里发来的图影,许下重赏,让他们见到图影上的人后就立刻报信。
“而你们何掌柜昨天夜里认出了此人,于是一早便跑去告密——他也不想想,如果是逃犯,为什么不张贴告示公开缉捕,赏钱就那么好拿?”
“可这……”张三不解,“就算不给赏钱,又为什么要杀我们?还有掌柜的也让我找您救命,还说什么您走时候没穿油衣,让我也不要穿……”
“哦?他这么说的?”吴先生笑问。
“对呀。好像说要赌一把什么的。”
“哼,”吴先生冷哼,“死到临头还要害人,那是说给你听的,哪儿安的什么好心。你想想,我说是去买鸡,可我没穿油衣没带伞,等买回来,饭盒要不要淋湿?如果只能出去一个人,该披了油衣的他去,还是你去?”
“啊……”张三一愣,随后跺脚道:“这老王八……不对呀吴先生,出门时候那军爷确实说一个人去就够了,可掌柜的是主动让我去的。”
“你呀!所以我说你能活着见到我真是个奇迹。”吴先生无奈摇头,“他那是明白自己出不去了,这才让你走的,好歹也算还有一丝希望。”
吴先生话没说透,他也是出门后才想到,不是自己骗过了卫兵,而是李志故意放他出来的。因此,他料定张三也一定可以出来,这才在另一家客店等着。
一来,凭他对张三的了解,不知道自己在哪儿的情况下,张三肯定会到最近的客店里偷懒躲了;再者,李志只是在玩猫抓老鼠的游戏,自己也根本逃不掉,思来想去,只有和张三携手,藏去那个凭谁都想不到的去处,才是唯一最有可能的活路。而掌柜的既然是告密者,显然不会和方进有什么联系,也就没必要放他出来做鱼饵了。
“吴先生,”消化了吴先生所说的之后,张三感觉浑身发冷。他不理解,人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心思。张三不想再去弄清何掌柜的想法,他情愿什么都不知道。
“唔?”
“您为什么说隔壁店里的许掌柜他们都死了?那咱店里的伙计们会怎样?还有……还有掌柜他……”
吴先生沉默地叹息着,似乎面孔都被雨水冲刷得变成块铁,许久才喃喃道:“许掌柜么……那日来找你们掌柜时我还照过一面,顶好的人……”
“张三啊,许掌柜……就算是我们害死的,从我们进了他的店,那一店人就都要死。可……可蝼蚁尚且偷生,我又能如何……”
似乎说出来会让良心好过一些,吴先生把他的判断全都对张三讲了。所谓宁可错杀三千,不能放过一个,但凡有可能认识方进和知道书信内容的人,全都要除掉。
然而这里毕竟已临近都城,屠杀客店、戕害官员,那不是闹着玩儿的,因此,何掌柜的店铺,会在方进死后,被诬为见财起意、谋害方大人的黑店;而许掌柜的店铺,会在把人全杀掉之后,由那些暗哨扮作经营者,掩盖此事。至于如何瞒过街坊邻居,因死无对证,什么回乡探亲、进城享福,爱怎么说都行,这就是下午二人在厕坑下听李志说过的——“照原计划负责此地”。
吴先生的一番话,仿佛为张三打开了一扇邪恶却又新奇的大门。原来,人可以这么坏。
“我还是不明白吴先生,为什么前面您说李县尉不好糊弄,要我们出去,可后脚您就又让躲在下面?”
“这个啊,”吴先生心情稍微畅快了一些,笑着解释道:“如果我们不出去换衣服、装作逃走的样子,李志就势必会叫人检查下面;而我们修饰一番过后,甚至连厕坑的盖子都没有盖上——只要走近细看就能发现,他却反而不加留意,这就是我说的障眼法。”
“那您刚才说他们都在客店之中,却不会来东厕呢?”
“——因为他们要装扮成掌柜伙计,还要处理许掌柜等人的尸体,而最好的埋尸之处,就是后院的牲口棚子下面,因此前院最多留两个把门儿的,自然不会来这偏僻晦气的东厕了。”
“张三啊,”
正当张三还在咀嚼吴先生话语的时候,吴先生却是紧跟着问道:“你问了我这么多的问题,我只问你一个——你觉着,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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