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二节借问大将谁(1/3)
颛顼历元狩二年一月初三,乐正绫和天依作为通书什的什官,跟随赵司马的车骑,走在离开上林苑的道路上。其他骑手张着幡旗,全副武装,她们二人则什么也没带,只穿了一件较为干净的武装衣,骑在赵司马的马车右侧,随时准备听训。
赵司马乘坐的马车,车舆并不像天依之前在赵府上乘坐的马车那样是全封闭的,而是三侧有围栏。赵司马坐在后排,御者坐在前排,中间竖着一根木杆,顶头撑着伞盖,看起来大略的形制同九十年代拍摄的春秋时期的电视剧类似,不过更为精致当行。
骑手们都在马匹的右侧装上了相应的马镫。现在对于他们来说,马镫不止是上马工具的一种了。他们在马上的稳定性也提高了许多。
“你们两个是真的奇怪,”赵破奴坐在马车的车厢里,右手闲适地攀着护栏,“给你们备好了车,你们不使,和我这一群卫兵一块骑马。”
“我不习惯坐在车里,”乐正绫向他致歉,“头脑会发晕。”
听闻是言,赵破奴大笑了几声。
“也对,我知道你和老祁是怎么下来的。你和洛还不一样,她是坐惯了我府里的车的。”
“无论是步行还是乘舆乘马,归根结底都是出行方式,无所谓体面与否。”乐正绫看着周边道路中上林苑的景致。
“是啊,要放十年前,我肯定还骑马。”赵破奴说,“现在还是能省一点力是一点吧。你们以后骑得多了,可能还是不骑马比较好,舒服一些。”
“使君,您前日说的,今天要向他述职的重要人物,到底是谁?”天依紧攥着缰绳,问自己的司马。
“你们知道的,你们和其他人一直称呼我司马,我这个司马到底是谁的司马。”赵破奴不急不缓地说。
“是骠骑将军的司马?”
“对。”赵破奴点头,看着阳光照射下的竹林,“说白了,这个什,是骠骑将军听说了有你们这号学问的人,请示长安组建的。归根结底,是他缔造了这个什,我只不过是在受他的委任下,具体地管理你们,而你们是在具体地课士卒而已。”
“那我们今天将要见的是骠骑将军……”
虽然已经对此有所预料,但是两人仍然藏不住激动和震撼的心情。她们没想到世界军事史上的名将和自己的生活之间存在直接的关联。当然,这本质上还是同她们掌握的知识和方法有关。
“怎么,你们两个海国人,也知道他的名号?”赵破奴坐在车里,看着两人,笑道。
“确实。”
听到确定的回答从二人口中蹦出来,倒是轮到赵司马吃了一惊。
“这个‘确实’,是你们之前在海国就已经知道,还是来了这儿以后才……?”
“属于前者。”乐正绫回禀说。
“那就奇怪了!”赵破奴蹙眉道,“海国距汉千万里,怎么感觉我们这儿的什么你们都知道?从前洛在我的府上的时候,说她们那用汉字,然后汉地有的汉籍她们那有,没有的也有——当然了,有的也没有。然后我们现在有什么人,你们也知道。”
“海国毕竟同汉国不一样。”天依只能这么说。
“好吧。‘确实’。”赵破奴点头,“我一般日日同他联络,他又日日同今上联络。所以你们这次去做的主要也不是述职,而是引你们见一下你们真正的主官。就这个时候了,你们不要以为自己是无名小卒了。”
“唯。”二人在马上向赵破奴行礼。但是天依感到自己的心跳还是很快,就和前日楼昫在调查赵破奴的代地方言音系时的状态一样。不知道今日见到霍去病的时候会是什么光景。
车骑沿着上林苑一直向东走。显然,这条路并不同于她们从渭河沿岸进入上林苑的路线。那条路线是从北门进入的。日后作为汉代禁军八营之一的步兵营就驻守在那里。但是今天这条路,似乎她们正在走向长安城——毕竟长安城墙西面就是上林苑的范围。远处平野上稳定笨重的夯土城墙正在缓慢地移向自己。
长安城作为西汉的首都,原先并没有城墙。汉兴以后,沿用了秦代已建成的宫殿,比如未央宫就是在秦代章台的基础上修筑的。而皇帝、皇族和宫人等只是居住在未央宫、北宫这些宫殿中而已,此时的关中平原还并没有中古以后,宫殿外围由居民拱卫的都城概念。但是经过了匈奴数次入寇,吕后感到宫殿不太安全,寻用一道不规则的围墙把未央宫等宫殿区围了起来。这围墙内的范围,便是长安城。故汉代的长安和隋唐时期的长安是截然不同的,后者居民区和市场占大部分面积,且经过了理性的规划,而前者是宫殿区占主体,居民区和市场则在宫殿之间的夹缝中设置。所以她们进入长安城,几乎就等于进入宫殿群。
“很紧张。”天依对乐正绫说。
车队在上林苑中行了许久,最终来到了长安城的城墙下面。乐正绫上下打量了一番,城门的形制与之前所见的函谷关等关卡类似,而城墙的高度要更高一些。根据把门士兵的身高初步地估算,城墙至少有十米高,而城墙外又有一道四丈宽的壕沟。由于汉代的长安大部分属于宫殿区,眼前的这一道城墙基本上就等于宫墙外墙,故汉代长安的城墙是要远比唐代长安的外郭墙要高的——后者只有四五米许,只有大明宫、太极宫等宫殿的宫墙能够与此相匹。高城深池,果然皇都的气派就是不同。
骑手们向守城的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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