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炮灰自裁草坪婚礼(1/2)

“只要我以命偿命，那个孩子就能去投胎吗？”男子停止抽泣，扶着江禾的肩膀，小心翼翼地问道。

江禾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他准备把选择权交给面前这位父亲。

“太好了……”男子一下释然，眼神中散射出异样的光彩。

幽暗的楼梯间内，陷入长久的沉默。

钟灵原本也打算跟出来，但当她听到两人刚才的简短交流，决定不再露面，而是贴在墙壁的另一侧安静等候。

“太好了……”男子嘴角嗫嚅，不出声音，重复着三个字。

“太好了……”

“太好了……”

他伸手进裤兜摸索着什么，好半天才掏出一个压瘪的烟盒，倒置过来拍打几下，仅有几根细碎的烟丝掉落。

“唉！”男子突然朝向走廊尽头，缓缓挪动步子。

江禾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原来，他是去将空烟盒丢进垃圾桶里……

这一来一回令江禾相信，此人并非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他不过是芸芸众生当中最不起眼的小人物，生活在社会底层，煎熬于世事无常。

他知道这里是医院，从始至终都很安静，不敢为命运的不公歇斯底里地咆哮。

他自知命不久矣，却还不忘多走几步，把空烟盒扔进垃圾桶内……

江禾愿意相信，面前这个男人虽生得凄苦活得艰辛，但他起码还坚守着许多基本的道德准则。

身为一名父亲，他已经尽力了。

他也是为生活所累，才被真正的恶人借机利用。

真正的恶人是谁？

是黄梓！是刘茜！是曹友民！

是那些掌控着权力和资本的家伙！

是那些将劳苦大众送上砧板的家伙！

是那些令无辜之人变为炮灰的家伙！

“太好了……”男子终于走回江禾身边，嘴里仍在念叨这三个字。

“我有烟。”

“能给我点一支吗？”

“可以。”

男子蹲在墙根里，颤抖的手指死死夹住燃着的香烟，狠狠吸了几口。

周围的环境是如此之安静，江禾甚至能捕捉到烟草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他也给自己点上一根……

他不是想让自己冷静，单纯是为了陪陪这位“父亲”。

钟灵隔着墙壁，告诉江禾一个残酷的事实：“那孩子就快死了，撑不到太阳升起。”

“哦……”

江禾等待孩子的父亲抽完这支烟，拽起他回到病房。

男子跪在床边，托起病童的小手，紧紧贴于自己的脸旁，泪水夺眶而出：“崽崽，爸爸没本事留住你……”

“你安心去吧……下辈子一定要托生在一个能带给你幸福的家庭……”

江禾揽着钟灵，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

五天之后。

墓园之中。

天空又一次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江禾与钟灵站在一座墓前，静默无声，伫立良久。

墓碑上是一对父子的合照……

钟灵手中捧着三颗吸纳了凡人亡魂的业果。

两个是命格凄惨的幼童，一个是犯了错误的父亲。

这一次，钟灵彻底拜服于江禾的能耐。

她曾设想过很多种结果，唯独没有料到，害死小轩轩的凶手，竟会自决于儿子的病床前。

或许这是他作为一名父亲最后的温柔……

“灵儿。”

“怎么了？”

“你现在明白我当初的决定了吗？”

“嗯？”

“我本可以斩断一切俗缘，直接入道修行，可我偏偏还要再来凡间走上一遭。”

钟灵思索片刻，答道：“我一直以为你是对那三个好兄弟放心不下。难不成还有其他原因？”

“其实来了以后我才发现，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轨迹，都在遵照自己的内心活着，有我没我，差别不大。”

“也不尽然。”钟灵摇头反驳，“咱们的出现或多或少改变了他们的人生。”

“可是这样的改变能维持多长时间呢？三年？五年？十年？”

江禾掏出烟盒，自己点了一支，其余的全都放在墓碑前。

“大家所处的境况，不仅是拜环境所赐，与他们自身内在种种也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天性懦弱的人，你给他再多勇气，他也当不了将军。”

“刚正不阿的人，你教他再多道理，他也学不会圆滑。”

“这世界如同一口大染缸，任你加入再多清水，都无法去除其原本带有的颜色。”

钟灵很是费解：“听不懂你要表达什么。”

江禾惨然笑道：“我这次回到凡间，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帮助好兄弟们逃出生活的泥沼，而是想借助无数残酷的现实再狠狠锤打自己一番。”

“我身上仍带有太多凡人特质，入道修行以前，我必须把自己从中剥离出来。”

“我不知道自己能在冥界够获得多高的成就，但我清楚一点，如果继续带着这些特质，我肯定走不了多远……”

钟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你现在剥离干净了吗？”

“差不多了。”江禾扭过脸冲钟灵挑眉一笑，“该回去了……”

--------------------------------------

20xx年5月20日，星期六。

乙丑年辛巳月甲戌日，农历四月初四，小满。

这一天晴空万里，微风和煦。

陵湖市向阳公园，正在举办一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