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回田毛头偷肉吃当场擒获三十夜李家人默默守岁(3/4)
伯伯起火了,把他赶了出来。这种人谁家也不敢救济,各保各甲都赶他走,我们四甲也说要赶他走,说了大半年了,没人出面。”刘伟说道:“你们都是怕事鬼。”刘金殷制止了刘伟。成子说道:“也不是怕事,主要是这里牵涉到田毛头,赶走唐三赖,势必也要赶走田毛头,大家于心不忍。现在既然李家收留了田毛头,那就应该把唐三赖赶走。”
没有田毛头作伴,唐三赖感到害怕起来,这吴方明的房子确实有些阴森可怕,可他没地方可去。下半夜有了一些光线,也不见得比上半夜强多少,洁白和宁静的大地上,连狗的叫声都是那样的苍白无力。唐三赖推测田毛头有三条出路:第一条,打死了,或者杀了,无声无息就埋了;第二条,赶走了,去外地,人生地不熟,也只有死路一条;第三条,放在家里做长工,累死累活还吃不饱,比死了还惨。
这样挨到了天亮,唐三赖推翻了先前对田毛头命运的推测,他希望田毛头遇上一个好人,能多得几个红薯,自己也能吃一两个。等气温回升,趿拉着的鞋子不那么冰冷,唐三赖走上了山岗。他远远地看见王家两姐妹走在那边的大路上,看着像,应该是。他朝她们去的方向走去,他不明白这么冷的天这些人出来干什么。
走到了金家台山后,看见各家的坟头都有人在烧纸,这才知道人们出门来是给先人培土、送灯的,年前给先人培土、送灯有早也有晚,见没有下雪,提前一两天把灯送了也是可以的。唐三赖庆幸自己起床了,庆幸自己出门了,要不然这个机会就错过了。
李家的祖坟和刘家的隔得不远。这么些年,李家送灯的事都由刘家代劳,今年的自己出面了。刘伟在两边都放了炮仗,使得刘李两家的培土仪式比其他人家的有所不同。田毛头也去了,按照刘四二、李昭福的指点,跟着李舜成、李禹成在培好土的各个坟头磕头。
唐三赖第一次在金家台遇到这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哪个坟头的祭品丰厚。在王家的坟头捡了几颗花生后,唐三赖有些失望了。金家台,王家的家境是算最好的,连王家都这样寒碜,其他人家就不用说了。他想追上王家姐妹,这时听到了炮仗响。放了炮仗,那供品是不会少的,有了供品,那也就没有必要再去追赶王家姐妹了。唐三赖不自觉的走到了刘李两家墓地,见好几人着装考究,心里暗自高兴。
通过好一阵观察,唐三赖认出了其中好些人,连李昭福、李舜成都认出来了,只是那个穿着裘皮上衣的小子不认识。看着这小子脱下棉帽子,光着头跪下磕头,唐三赖觉得有些面熟,就是想不起是谁。唐三赖正要放弃探寻,听见刘伟喊田毛头,这才幡然大悟。
唐三赖没有再去捡供品,他想:如果能像田毛头一样跟着这李家,还用得着捡这些祭品,跟猫狗争食吗?唐三赖从隐蔽处走了出来和往回走的田毛头打招呼。田毛头听到喊向唐三赖走了过去。刘伟见着了,一面喊着“满姑姑!快来!”一面跑上去拉住了田毛头。
刘喜豆把唐三赖拉到一边说道:“你来我们四甲也有大半年了,其他哪个保,哪个甲你能住这么长时间。你今天就跟我离开四甲,不然,我把你的东西全烧了。我现在就去把狗牵来。”
唐三赖走了,没有等刘喜豆把狗牵来,捡完刘李两家的祭品就走了。他打算一路向南,一边捡拾祭品,一边找地方歇脚。
俗话说“叫花子也有一个年”。年后,有人说在清水坪看到过唐三赖,也有的说是在广桥。虽然会有人偶尔提起这人,可这人的去留还真没有引来更多的关注和惋惜。
“三十的火、十五的灯”李昭福在堂屋烧了一个大树蔸,这是他自己挖的,他记得这里过年都要在自己堂屋烧树蔸。田毛头坐在下风,呛得不行,他想出去,李昭福没让,守岁是不能乱走动的。李舜成让他坐到了自己这边。
外面好大的雪,池塘里的冰又结上了,雪落在上面没有溶化成水,留了下来,越积越厚。
去年过年,李昭福是舒心的,那是在龙潭梓坪那个有四个门当的院子里,那是龙潭最好的院子。大堂里点着松油灯,烧着三盆炭火,就算不关门都不会觉得冷。母亲喜欢玩字牌,三兄弟陪着她,一直玩到三更天。临走,她要其他人继续守岁,不到五更天不准起身。只是,那天没有这么大的雪。
后来,日本人来了,就在山那边。什么都不顾了,只要前方要,不停地往前方送。鹰形山上枪声响个不停,比炒黄豆子都热闹。抬下来的伤员、尸体一排一排的看不到边。最后鹰形山上烧了一把火,一把整整烧了七天七夜的火,把日本人都烧死了。
母亲跑日本回来就病了,二弟也破产了。舜成拿走了家里所有的钱听了蔡老板的去了下江,舜成几个月都没有回来,三弟就是这样破产的,他当时认为自己也破产了。母亲再也没有熬住,在那个最热最热的晚上,走了。走之前,她说:“不该要你爷到这边来。要是不行,就回去。”
李昭福回来了,回到这陌生的金家台,回到这没法住人的老屋。在这里吃穿用度都成问题,还有蚊虫叮咬、日晒雨淋。可他坚持下来了,因为有禹成在身边,他没有办法。好在年底舜成回来了,终于回来了。不知道是怎么找到的。
“你是怎么找到的?”“什么?找什么?”“没什么。”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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