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七章 小年(1/2)
齐彪与林芳絮絮而谈,随从各个心觉怪异。
自家主子一年到头绷着一张脸,讲话即便不是冷冰冰,语调也是毫无起伏,想要知他情绪,那是难上加难,可自从得知林家六小姐失踪,主子似变了一个人般,动不动便面显焦躁,情绪失控,似如今这般轻言细语讲话,几人从未见过,而当着众人面与一女子相拥,更是令人难以想象,此时他们却亲眼所见,震惊之余,只有赶紧回避。
那日看到飞针,听到暗坊内递物大夫的传言,齐彪便知那大夫是谁,急慌慌赶回暗坊附近,着人与那大夫联系,不出所料,当那大夫出现在齐彪面前时,齐彪认出,正是四年前跟随传旨的郑公公前往林镇的高大夫。
高大夫当时并不识得齐彪,也是后来郑公公醒来后他出言相询,才得知齐彪的身份,如今竟倒霉到被振武侯胁迫,跟随史斌华来到这暗坊,做了随军大夫,还是见不得人的军队。
当日,史斌华的护卫头领让高大夫检查山洞内那四个人的死因,高大夫并未讲实话,其实,他在那四人身上看到了针眼,虽针眼几乎微不可见,不过还是未逃过他的眼睛。后来,跟着护卫们去查看追赶林芳,却被林芳弄的人的死因,他暗中记下了路径,并趁护卫们不注意,从一个死人身上剜出一根针,并记住了他们的埋身之处。
根据高大夫的描述,齐彪找到了那些人的埋身之处,并发现,所有死人的身上,均至少有一根飞针,看来这些人全部是是被林芳射杀。
即便是循着追兵的踪迹,齐彪寻找林芳也是费了一番周折。
齐彪推算。林芳藏身之处就在身边或不远处,可找来找去就是无迹可寻,直至两日后的夜间,齐彪烦躁间在追兵的埋身之处附近走动,他虽可夜视,可晚间所看景物到底与白日里不同,忽然感觉有一处方向景物似乎有些怪异,便朝着那处走去,黑夜间渐行渐远,天亮时便进了大壕沟。在壕沟内巡视转悠,此时才来到林芳站立之处。
远远看到一个女子的背影,一头枯黄的卷发随意束在脑后。身上的土布衣裤极不合身,衣裤宽大而身形瘦削,尤其是用布带扎起的裤脚下,那一双与身高极不相称的小脚,齐彪便可断定。此女子必是自己寻找了近两月的林芳。
本想出声呼唤,可是看到林芳在那里静立不动,齐彪便知,林芳必是想事情想得已入神。怕惊着林芳,他这才刻意释放出自己的气息,慢慢靠近林芳。他知道,以林芳那敏锐的六识,必能觉察出自己的出现。
林芳那时也确实想得入了神。看到老鼠果,她想起小时候,自己和娘亲还有李音薇,跟着大姨回大姨家的路上,大姨向自己讲起娘亲小时候贪嘴的趣事。继而由此讲起老鼠果,如今。自己困在这壕沟已近两月,不知何时才能出去,何时才能见到娘亲。
絮谈着,披风内齐彪伸手去抓林芳的小手,触手是冰凉粗糙的感觉,甚至还有血痂,齐彪内心一惊,慢慢将林芳的身子扳得面对自己,捧起面前小人儿的脸庞,细细盯视。
干燥粗糙的狭长脸,满面血丝,一张脸上,双眼几乎占了一半的地方,原本小巧娇俏的鼻子,鼻孔处裂着几条口子,露出里面的红肉,嘴唇干裂起皮,同样裂着口子,流出的血丝已结痂,齐彪内心揪痛。
片刻,齐彪将林芳的头压向自己的胸口,那种心疼,不知该怎样用言语表达。
晚间,林芳所睡主屋,林芳睡在炕上,齐彪坐在炕沿,大手轻缓得抚摸着林芳那一头的枯发,眼不错珠盯着林芳的睡颜,林芳则是双眼紧闭,看似睡着,其实脑子很是清醒。屋内并未点灯,却并不妨碍二人互相看清对方面容。
“贻哥?”
“嗯?”
“夜已深,你该休息了。”
“无碍。”
“你为寻我,已长时未好好休息,现我就在你面前,不会跑掉。”
“你若是累了,自管睡便是。”
沉默片刻,林芳忽觉好笑:“呵呵。”
齐彪问她:“何事好笑。”
“呵呵,若是刘妈醒着,必会唠叨着男女授受不亲,将你赶出屋外。”刘妈此时就睡在林芳身侧,打着轻微的呼噜。
回答林芳的,是长时间的沉默,抚摸着林芳的大手稍有停顿,继而改抚摸为按摩,只是力度与先前比起,似有不稳,呼吸也比先前有起伏。
不过很过齐彪便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力度适中的为林芳做着头部按摩。
享受着齐彪的按摩,林芳昏昏欲睡,久未吭声,就在齐彪以为她已睡着,不舍的又盯视片刻,起身欲往对间准备休息时,林芳突然喃喃出声,似呓语般:“贻哥?”
“嗯?”齐彪不确定林芳是否睡着,放低声音应答。
“你当真是当我为妹妹么?”声音模糊,似自言自语,又似梦语。
心中一震,齐彪低头仔细观看林芳,想看清林芳是当真在梦语,还是清醒着,而林芳的呼吸已变得平稳绵长,很显然是已熟睡。
缓步来到林芳所睡主屋对间,齐彪躺进林芳早已为他铺好的被子,尽管已是累极,可是林芳刚才的问话一直盘旋在他脑中,无论怎样他也睡不着,怕吵醒对间的林芳,齐彪不敢翻身,一整夜,他便在煎熬中度过。
接下来几天,齐彪和他的随从四处查找出口。
跟这段时间林芳的努力结果一样,各种方法用尽,齐彪几人竟是找不到出口,就是来时所做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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