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虎患(2/3)

“就是嘛！我的钱只能进，哪有出的道理？”

“诸位，诸位！”宋慈的喊声没能让下面的人停止议论，那些地主和富商们依然吵嚷个不停。

“宋知县！”

这时，从后排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而这一声让所有人都停止了说话。

只见最后一排有一个头戴皂纱转角簇巾，身着紫绣团胸锦袍的老者站了起来。这个人就是申员外，其他的地主富商明显都听出了他的声音，于是都不再说话，扭头注视着他。

“宋知县不要误会，我们并不是不愿意为治理大虫出钱，只不过大家都是生意人，习惯了要精打细算。我们只是不放心别人来用我们的钱，谁知道这些钱最后会进了谁的腰包呢？大家说是不是啊？”申员外笑着说道。

其他地主富商都赶快表示赞同，一个个随声附和着。

“您就是申员外吧。”宋慈拱手说道，“听您这么说，应该是有什么高见了。”

“不敢说是什么高见，只是有一点小小的建议。”申员外说道。

“那不防说来听听。”宋慈说。

“我的看法是不用官府插手，我们自己出钱来治理大虫。”申员外说。

“怎么个治理法？”宋慈问。

“我们大家一起出钱，由我们自己来招募壮丁，然后再清理大虫。不知知县大人意下如何？”申员外说。

众人听了申员外的话，又都开始附和起来。

“对！申员外说得对呀！我们出的钱就应该让我们来招募壮丁，凭什么让别人来做？”

“别人来用我们的钱？我可不放心！”

此时，宋慈看着底下的这些地主富商，心里在思考着。他明白自己现在如果拒绝申员外的提议，他们就会以此为借口拒绝出钱帮助治理大虫之患，所以现在自己不想答应也只能答应。

“好！”宋慈突然喊道。

这把底下的地主富商们吓了一跳，他们都停止了说话，厅堂里又恢复了宁静。

“既然大家都同意申员外的方案，那就照他说的办，不过县衙会派人监督，如果发现谁借着捕杀大虫之名，实际上在阻挠治理大虫的事情，那到时候就别怪宋某不客气了！”宋慈说完便走了出去，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觑。

那些地主富商们都有些担心，纷纷看向申员外。申员外刚才注意到了宋慈的眼神，心里也不免犯怵，不过一想到周县丞之前和自己说过的话，他便不再担忧了。

“申兄的长子在朝中为官，何必怕他一个小小的知县？”周长松说。

“可是毕竟他不在我身边，而且那宋知县要做的事情也是好事，我想……”申员外说。

“申兄，难道你忘了之前那几任知县了吗？他们不也是如此，然后却翻脸比翻书还快！”

“嗯，你说的对，那……好吧！”

这次宋慈招集的会议结束后，那些地主富商们便开始招募壮丁，宋慈派了两个书吏去现场监督。书吏回来后告诉宋慈，那些招募到的壮丁个个都身强力壮，听他们说自己曾经都捕杀过野兽，宋慈这才放心了下来。

可两天之后，宋慈正在二堂处理公务之时，陈恒却突然走了进来。

“大人，那捕杀大虫的队伍，您没去看过吗？”陈恒有些着急地问道。

“开通汀江航道的事情迫在眉睫，我正致力于此事，因而没有去看，不过我派了人过去监督，听说招募到的都是一些身强力壮的捕兽高手啊！”宋慈说。

“哪里有什么身强力壮的捕兽高手？都是一些游手好闲的浪荡子！那个领头的人，居然就是咱们刚到城中所遇到的那个调戏女人之人，我听说他就是申员外的小儿子。”陈恒说。

“什么？”宋慈吃惊地站了起来。

“而且我还跟了他们一段，发现他们本来就没有像您之前要求的那样分成若干小队，然后到各个山头上去捕杀大虫。他们那一大群人只是组在一起到处游玩，根本就不打算往山上去！”陈恒气愤地说，“我本来想痛打他们一顿，又怕惹出事端，因此才赶快回来向您禀报！”

“我派了人去监督，莫非他们胆敢欺骗我？”宋慈说。

他怀疑自己之前派出去的两个书吏对自己说了谎，于是准备出去质问他们。这时，禇瑛突然走进了二堂。

“他们没有欺骗大人！”禇瑛说。

宋慈和陈恒都看向了禇瑛，等待着她的解释。

“那些富户在招募壮丁的时候确实招募的都是一些身强力壮之人，但这些人其实都是从他们的庄上或者店里面挑选出来的‘自家人’，这招募的事情都是做给大人您以及那些老百姓们看的。而那些人他们自己还要用，根本就不会派去打大虫，所以就弄了一些浪荡子和一群懒汉来滥竽充数，可这些人怎么可能去打大虫，完全就是做样子罢了。

“我还打听到有一些猎户去报名，居然被告知还要交什么入伙费，而且要三贯钱！出力的人还没领到钱，居然要先交这么多钱，那些猎户当然就不干了！”禇瑛说。

“这岂有此理？”宋慈生气地说。

“大人，他们太过分了！完全没把官府放在眼里！”陈恒怒道。

“只怕他们不是不把官府放在眼里，而是官府里有人给他们撑腰！”禇瑛说着看向了宋慈。

宋慈看了看禇瑛，然后叹了口气说道：“现在的商人，真是越来越没有良心了。”

“商人逐利，都是无良的商人，哪有什么有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