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将伯之助 (上)(1/3)
比对着新火正门关门闭户的模样,一街之隔的老火正门却是一改往日里天黑掌灯、二更闭户的规矩,大敞开了堂口正门。七八个伶俐的小徒弟也是穿戴着一水新的衣裳、鞋帽,在堂口正门前雁翎阵势排开伺候。但凡是有那相熟的主顾玩家朝着堂口里头抬脚,立马就是脆生生一嗓子吆喝出去:“有贵客到!”
而在老火正门堂口大厅当中,纳九爷与佘家兄弟俩也都是穿着平日里见人的衣裳,迎着那些个走进客厅里的老玩家、老主顾殷勤招呼,差不离全都是忙得脚不沾地的模样。罗圈揖作过一次又一次、场面话说过一轮又一轮,捎带手的还得安抚那些个刚在街对面新火正门堂口前骂街骂得口吐白沫的玩家,千万别当真动了心火,伤了身子可就不值当了!
可就这么紧赶慢赶的忙活着,还是有一位上了些岁数的老玩家叫一口老痰憋在了嗓子眼里,喉头咯咯作响、手里头死死攥着个蝈蝈葫芦、顺着椅背直朝地上出溜。也亏得佘家兄弟俩眼疾手快,冲过去拍后背、抹前心的让那位老主顾缓过了一口气。
估摸着那位老玩家也是着实气急狠了,刚睁开眼睛的当口,愣是直着脖子就是一嗓子嚎叫:“可是他妈气死我了!这他妈四九城里,还得是老字号靠得住啊......悔不该听了我那新收拢的外宅几句闲话,这他妈的......一套四合院啊......都没见着个输赢的模样,这可就没了.......哪怕是嫖堂子梳拢头牌,那好歹也得叫人进了花楼不是?”
就手捧过来一碗热茶,纳九爷一边让着那须发皆白的老玩家喝几口热茶顺气,一边却是赔着笑脸奉承道:“于爷,您这话可就真说窄了!老话说出水才见两腿泥,这斗牛的场面不还没分出个胜负输赢么?咱有赌不为输,说不好场面上一个风云斗转,您那一套四合院可就成了一座里外七进的大宅子了!”
猛喝了几口热茶。那须发皆白的老玩家长出了一口浊气,却是朝着站在自己身边伺候着的纳九爷连连摆手:“纳九爷,您可就甭拿着这糖堆儿似的话来给我宽心了!就今儿斗牛场面上这卷堂大散,坐庄的珠市口儿大街上的熊爷和对面那位齐家行三爷都不见了人影。就连做中人的段爷都躲在巡警局里不露头。我于忆心里明镜儿似的,这回这双龙对赌的场面,算是从根儿上撅了底子了!您瞧瞧对面那新火正门堂口......都叫人堵了堂口大门骂了半宿了,可连个出头搭话的人都没有!说不定.....又他妈得来一回卷包儿会!”
手里头捧着个紫砂小茶壶,另一位显然是在老火正门堂口下了重注的玩家也凑了过来:“于爷。您就甭跟这儿委屈了,我这还一肚子憋屈没处说去呢!就算是对面那位齐家行三爷再来个卷包儿会,可好赖人家还有一处堂口戳那儿,哪怕是砸碎拆零了发卖,多少您也能拿回来一碗馄饨钱不是?可珠市口儿大街上戳杆子那位熊爷,人家压根就是吃八方的主儿,家里头房无一间、地无一垄,咱们押他身上的那些个赌注,才真叫个血本无归!”
伸着嘴巴嘬了一口紫砂小茶壶里温热的酽茶,那兀自摇头不迭的玩家打眼扫视着挤得满满当当的老火正门堂口客厅。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似的,压着嗓门朝正在和声安慰着于爷的纳九爷说道:“纳九爷,怎么今儿晚上没瞧见您那师侄呢?”
都还没等纳九爷答话,伴随着闹火正门堂口前一阵喧哗,相有豹已经一路朝着那些个四九城玩家打着招呼、大步走进了老火正门堂口客厅中,举在胸前的两只手也是拱手不迭,瞧着就是一副礼数周全的模样。
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方才还连咳带喘的于忆横着膀子搡开了几个拦路的玩家,一头扎到了风尘仆仆的相有豹面前,全然都顾不上礼数地叫嚷起来:“相爷。我这儿可是候了您一晚上了,就为了求您句痛快话——这斗牛的场面,倒是还有个能分出胜负输赢的时候没有?”
只一听于忆那扯破了嗓门的吆喝声,差不离所有侯在了客厅中的四九城玩家都闭上了嘴巴。一双双眼睛也全都盯在了相有豹身上!
就眼面前这乱成了一锅粥的场面,只要是双龙对赌的两位庄家当真玩了卷包儿会的路数,恐怕这斗牛场面上就压根没了分出胜负输赢的机会。
可把这话反过来说,只要是两家斗牛的场面还能接着捯饬下去,哪怕是双龙对赌的庄家不见了人影,可手里拿着押票的四九城玩家可都还在。谁押了哪家也都心知肚明!到时候再拘着做中人的段爷出头上输家那儿找补几个,怎么着也不能叫自己押出去的赌注赔个净光!
眼瞅着一众玩家盯在自己身上的眼神,相有豹坦然微笑着朝众人拱了拱手,这才朗声说道:“劳诸位爷们动问,我这儿也不藏着掖着,当面朝诸位撂句踏实话——七天后,城南牛马市,咱们斗牛场子上见!”
顿时之间,客厅里扎堆儿站着的四九城玩家全都重重舒了口气,原本紧绷着的面孔,也在相有豹话音落地时松弛了下来。有那嘴碎的,更是干笑着朝相有豹拱手叫道:“相爷敞亮!”
“大家伙扎堆儿在这儿候着,不就是想把这场热闹踏实瞧好了么?这回可是吃了定心丸了!”
“我说老少爷们,咱们也都甭跟这儿戳着了!相爷这也辛苦了一整天,想必是早乏了!咱们挪一步,叫相爷好好歇着?”
“说得就是!相爷您歇着,我们老哥儿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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