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蛾眉蹙(1/2)
却表赢烈来至坤宁宫,同萧清婉说起荣亲王上折为皇长子赢纬求情一事,萧清婉笑着应承了一番,两人又说了些话,赢烈便道:“既是你恁般说,那就到下元节酒宴时,放他出来罢。”萧清婉不欲多谈此事,含笑道:“时候不早了,御膳所也把皇上晚膳抬来了,臣妾去叫他们放桌子,就伺候皇上用膳罢。明个儿要早朝,皇上还该早些歇息才是。”说毕,便欲起身。赢烈却不肯放手,道:“吩咐底下人去就是了,咱们说着话,你就要起来。”萧清婉听说,只得不动了,向穆秋兰使了个眼色。穆秋兰会意便带了明月出去铺排,只留下青莺在门口听候吩咐。
赢烈握着她的手,通身打量了一遭儿,倒把萧清婉看得不好意思起来,故意笑道:“皇上只顾瞧着臣妾做什么?想必是今日臣妾没留心打扮,皇上看臣妾形容丑怪,才多看上两眼?”赢烈莞尔道:“你若是形容丑怪,这世间妇人能入人眼的,怕不也没剩几人了。”说着,顿了顿又道:“朕从御花园过来,看着她们一个个穿红戴绿披金戴银,面上都带着笑,心里就恼恨——朕才没了一个孩子,她们高兴些什么,都是些没心肝的!还是你懂朕的心。”萧清婉浅笑温言道:“想必是她们还不知道,故而不曾着意,皇上也不必为这个心烦。姐妹们每日打扮,也只是为讨皇上欢心罢了。”赢烈冷笑道:“她们不知道?你入宫也有日子了,该当知道,这后宫里做什么不快,偏传这些闲话快!只怕梁氏那边一小产,就已传的满宫里众人皆知了。且朕才丢了孩子,又有什么欢心好供她们讨!”萧清婉但笑无语,没有接话。
一时外头摆下了饭,穆秋兰来请二人入席。赢烈与萧清婉携手共到外间用膳,席间赢烈果然无甚胃口,只将萧清婉命小厨房特意做下的几样菜肴拣了几筷子。还是萧清婉劝着,吃了小半碗饭,就罢了。晚膳已毕,赢烈惦记还有几道折子未批完,命张鹭生取了来。萧清婉伺候了一阵笔墨,见并无别事,就拿了针线活计坐在一旁相陪。两人不时说些闲话,转瞬便是人定时分,萧清婉看时候不早了,就起来命宫人预备热水,又过来亲自侍奉赢烈洗漱。才替皇帝取下头上的平天冠,赢烈忽然道了句“如今老二倒喜欢往外头跑了,押了皇木进京,这才几个月,就又领了差往陕西去了。”萧清婉心中微有所感,轻笑道:“孩子大了就懂事了,他是想为他父皇分忧呢。”说着,略停了停,又道:“只是连番的公干,才从南边上来又往西边去了,委实辛苦。皇上若有意,待二皇子回京,也要好好犒劳他一番才是。”赢烈却皱眉道:“这是什么话,他才做了几件事情,就要慰藉?也这么大的人了,不出来做事,莫不是要朝廷白养着他?”萧清婉见话不对路,便住了口,只伺候着赢烈吃了牛奶茯苓霜,便一道睡下了,一夜无话。
翌日,赢烈一早起身上朝去了。萧清婉侍奉了皇帝起驾,又回去躺了一个时辰,待天大亮了才起身。正在内室坐着梳头,外头忽有宫人进来奏报道:“掖庭局钟总管求见。”萧清婉心里忖着:想必是红儿的事有消息了。便开口道:“叫他在前堂上候着,本宫梳了头便来。”那人便去传话,萧清婉这边梳妆已毕,才轻移莲步往前头去了。
进到正堂,钟韶英果然在堂上候着,也没坐,只立在堂中。萧清婉便斥责宫人道:“怎么不挪了椅子让钟公公坐?”话语落地,便有宫人上前挪了椅子过来,钟韶英连连推却,才在一张脚踏上斜着身子坐了。萧清婉便问道:“钟公公一早前来,可是审问红儿的事儿有结果了?钟韶英忙起身道:“回娘娘,昨日自李公公将红儿送至掖庭局,奴才等不敢怠慢,立时便开发审问,足足一夜没合眼。到了今晨,奴才瞧着那婢子实在不成了,才来给娘娘报信儿。”萧清婉听他说了半日,却没说出个究竟,便笑道:“那到底是怎么个结果?可问出什么来没有?”钟韶英低头愧道:“奴才无能,那婢子熬尽酷刑,咬死了鸡汤是徐良送去的,旁的一概不认。”萧清婉面露微笑,缓缓说道:“既如此,想必也是实话了。钟公公一夜未眠,这天刚亮又来与本宫报信儿,足见公公勤谨。”说着,便看了穆秋兰一眼。穆秋兰向桌上盘内呈着的红封里抽了一封,送到钟韶英跟前。钟韶英犹不敢接,还是萧清婉道:“公公辛苦了,这且拿去赏人,算是本宫赏赐下头办事的人吃杯酒解乏。”钟韶英这才双手接去袖了,又躬身道:“奴才代掖庭局上下谢娘娘体恤,只是那红儿如何发落,还请娘娘示下。”萧清婉略想了想,道:“公公暂且回去,将那婢女收监,也不必再审。本宫待会儿自会遣人去传旨。”钟韶英应诺,便告退去了。
穆秋兰看着钟韶英出门,道:“娘娘为何不让他再审了?如今徐良已死,梁氏的事儿究竟如何,全在红儿嘴里。娘娘何不让钟韶英再多下些功夫,就将红儿的嘴撬开,一举扳倒贵妃?”萧清婉浅浅一笑,道:“便是红儿招了,却又能如何?昨儿夜里,皇上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这件事胡乱了结就罢了。连皇上都不再追究,本宫又何必死揪住不放?就算查出些什么,只怕也动不了贵妃分毫。前朝皇长子已和荣亲王勾连在了一起,连皇上都还忌惮那荣亲王三分,本宫又能如何?”说毕,叹道:“只可惜本宫的父亲是一介文官,不能同这曾领兵的亲王相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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