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天下几多深情人(1/3)
那人声音在大堂之中浅浅萦绕,将这满堂喜色退却三分,大殿之中静悄悄一片,众人纷纷偏首向门外。
这不合时宜的声音阻断了一段良辰美景,却像九天之上汨汨而落的梵音,让玉潇然本有些几分烦躁的心境,顿时安定了下来,让她不禁也偏首看向了门外,她这一偏首,却直直错过了上官凌云和司空义刹那间变得血色全无的面色。
宽大的大门之中,一人逆光而来,袖袍宽大,紫衣飞扬,长发如墨。
形容如妖,却气吐霓虹不可一世,长摆广袖,摇摆间仿佛可招揽日月之辉、天地之华,如墨黑瞳,宛如墨玉落入深潭一般深不可测,长眉入鬓,犹如远山一般刻画出天际的痕迹,唇边一抹淡如梨花的浅笑,将他殷红的薄唇带出一抹绝世的风华。
面如冠玉,身姿绝世,已经不能够形容眼前这人所给人的震撼之美。
他有如妖一般的邪魅,也有如神一般的睥睨。
他白底黑面绣这细密精致的长靴跨入大堂之内,深沉如水的目光看了一眼殿内,而后在一身喜袍的玉潇然身上惊鸿一瞥,便似笑非笑地落在了正上方的庄主身上。
稳坐正上方的庄主看见来人,面色先是一变,而后连忙整了整衣服起身迎上,刚欲屈膝行礼,却只听那人幽幽道:“在下多日前拜访贵庄,庄主却为何将大婚的喜事隐而不告呢!莫非是怕在下抢了新娘子不成!”
他这话十分大胆,天下能在致远山庄如此说话的人没有几个,纷纷让在座之宾倒抽一口凉气。
但是,那德高望重的庄主丝毫没有恼意,却是理会到了这人话中的一丝不愿透露身份的意思,只微微一礼道:“公子容禀,犬子大婚,乃是六日前商定的,还望公子莫要误会!”
“是吗?这么巧?”那人轻轻一笑,带起唇边细腻的涟漪,风情无限,“敢问新娘是何人?”
“是东阳山人氏,犬子常年在外闯荡,二人相识相知,老夫见二人果真郎才女貌,便应允了这桩婚事!”庄主恭敬道,“公子若肯赏脸参加我儿大婚,那果真是我上官家主上积德了啊!”庄主话音刚落,四下之人面待震惊之色看上风姿卓越的紫衣男子,不由地猜测到底是何方神圣,如何能令这一庄之主恭敬至此。
“哼!”那人轻轻一哼,毫不客气地坐上了主座之上,姿态却甚为优雅,令人赏心悦目,他漫不经心道,“上官庄主,你倒真应该感谢你祖上积德了!”
众人因这人的无礼而微微不满,却碍于这人太过神秘而只得作罢,想着这人如此无礼庄主便不会善罢甘休吧,却不料只听那庄主一愣之后便恭敬道:
“敢问公子言下之意……”
落座的紫衣人却不答话,大手一抬,带起广袖之间瑟瑟的声响,玉潇然眼前一明,金冠之上的喜帕便应声而落。
四周又立刻响起一阵抽气之声,众人看着那凤冠霞帔妆容精致的女子,眼底俱是毫不掩饰的惊艳。
被人突兀掀起盖头的玉潇然,看着高据于正座不可一世的男子,隐去心间丝丝异样,眉眼间微微涌上怒气,不悦道:“看公子的言行,也绝非普通人家,却是如何这般不懂规矩!”
“小玉,不得无礼!”上官庄主轻喝一声,阻止了玉潇然的无礼。
“公子?”上方那人喃喃低语,眼底划过一丝未明的光芒,而后缓缓起身,动作优美如同荡漾的花海,却快得寻不到踪迹,直直越过了前来阻挡的上官凌云,广袖又是一拂,便将她满头的金钗玉簪拂去,宽大的凤冠应声落地,青丝顿时如倾泻的瀑布落下,他低首敛眸,目光灼灼,声音里带着无尽的绵长笑意,“果真,这天下啊,也只有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四周之人因这人出人意料的举动而错愕不已,纷纷惊叫出声。
上官庄主终于有了几分动容:“公子这是何意!”
“庄主何不问问你贵子和贵徒呢!”那人不动声色看了一眼面色深沉的上官凌云和司空义,意味不明。
饶是玉潇然修养再好,却是再也不能忍受这人接二连三目中无人的轻佻和放肆,她本大婚,这人无故阻拦也就算了,而今竟然如此无礼,就算你容华绝世,也不能如此欺辱于人,想到这里,她便毫不犹豫地抬起手来狠狠向那人拍去,却不料去势一顿,手指已落入那人宽厚温润的掌心,只听那人旖旎浅笑道:
“就知道,以你这脾气,忍不了这些!”
她心中一顿,转而怒气更盛,却挣脱不得,只得冷声道:“公子请自重!”
“义儿,凌云,你俩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上官庄主一声怒喝,看向自己的爱子和爱徒。
上官凌云上前一步,司空义却摇了摇他的喜袍。
一旁年事已高的老管家见此立刻高声道:“各位,我家庄主有要事处理,怠慢之处还请见谅!后堂已经备好额茶点饭菜,各位请先随老奴来!”
此话一出,满堂宾客纵是有心看戏,却也不得不悻悻离去。
那人本是毫无预兆而来,如今又将她的手指捏在手心不断摩擦,带着无边地挑衅之意,她却没有丝毫被人羞辱的感觉,反而指尖处温软的触感,从舒张的血脉传入了心底,让她微怒的心同时竟突兀升起几分慌乱,余光察觉到那人唇边的一抹笑意,再看看她落入那人掌心的手,不禁刹那间又惊怒交加,直欲出声斥责哪里来的登徒浪子竟如此无礼,盛怒的目光却撞入了那人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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