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2/3)
不好诗。跟着崔景深学习了一年多,楚昭依旧只能勉强做几首粗陋的小诗,有时候连格律都对不准,还多次被崔景深批评没有灵气,不会用典云云。
所幸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尽管大楚文人有事没事都爱做几首佶屈聱牙的小诗抒发情怀,却也并非人人都是大诗人。因此,楚昭并没有生出自己文采不如人的自卑感,并且由此立下抄遍唐诗三百首的宏愿。他格局小,只打算把笛子和毛笔字这两项练好就行了。
因为并不擅长写诗,楚昭坐在那里咬着嘴唇思索。卢恒文采极好,提笔一气呵成地将祭文写完,回头见好友还在抓耳挠腮,便偷偷问他需不需要自己帮忙。
楚昭知道贵族子弟中间代笔也是常事,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道:“已经得了。”说完就挥笔写出一首绝句。
“原上草叶露初晞,
皎皎秋月寒鸦栖。
支枕卧听西窗雨,
谁复挑灯夜补衣?”
格律不算规整,用典也不多,言语近乎直白的民歌。可是楚昭写完看一看,觉得勉强能过关,就用镇纸压住,自己去香炉便换线香,顺便把新抄的几卷地藏经烧给娘亲。
卢恒跟在楚昭身后来回打转,正在无趣间,忽然看到楚昭座位的地上掉了一张素绢,他赶忙去捡起来看。
“荏苒冬春谢,寒暑忽流易。
知君归穷泉,重壤永幽隔
……
寝息何时忘,沉忧日盈积。
庶几有时衰,庄缶犹可击。”
卢恒虽然长得人高马大,恶霸也似,其实内心却也有颗向往风雅的心。平生最喜吟诗作画,而且还是大楚“书画第一人”卢傥卢大家的关门弟子。此时他对着素绢反复吟哦,一时对作者惊为天人。
因素绢上面是一首悼亡诗,且字迹初略看去十分神似楚昭的笔迹,卢恒就以为是世子殿下遗落的。他把素绢递给楚昭,笑道:“寄奴还说自己不会作诗?你若不会作诗,只怕大楚便没有几人敢称会写诗了。”
“这是什么?”一双保养极好的手从两个少年中间将素绢截了过去。
“皇帝陛下。”在场的众人都呼喇喇跪了下去。
楚昭回头一看,原来是姗姗来迟的安靖帝。他身后跟着刘顺和以及两个低眉顺目的小黄门。
“这是我们阿昭写的诗?”安靖帝问道。
楚昭赶忙声明道:“不是我写的。”
尽管熟读唐诗三百首,楚昭并没有抄成大楚一代诗仙的豪情壮志。倒不是说他的觉悟有多高,实在是当个好皇帝跟诗做得好不好没有半毛钱关系。唐宗宋祖又不是靠作诗出名的,比起管理一个国家的才能,作诗乃是锦上添花的小道。
其实会做诗最大的作用不是为主公招徕人才或者有助于国家的治理,也未必比一项德政更能提高君主的威望,其主要功能体现在泡妞或者钓金龟婿这一类更加感性的事情上。
若楚昭今日得到的任务是成为所有大楚人心目中的共同的fēng_liú才子,做不到就抹杀。为了活命,楚昭必然会今日李白明日苏轼,大抄特抄。命悬一线的时候,逼急了什么做不出来?
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楚昭暂时没有在大楚传播古典诗词的壮志。也不觉得有这样的必要性。
“哦,不是寄奴写的?”安靖帝略觉无趣,便冷下了脸。
“那是我哥哥写的。”卫彦对着卢恒怒目而视,上前一步启奏道。
“啊,是我弄错了。因为看到是一首悼亡诗,且字迹相似,就以为是寄奴写的。”卢恒赶忙道歉,并且带点讨好地走过去,将素绢递到坐在靠背上,用薄绢蒙着脸休息的卫霁。
卫霁一把扯下脸上的薄绢,卢恒顿时愣在了那里。卫霁唇红齿白,肤如凝脂,面似月下白玉,腰如风中杨柳。若是女儿身,一定是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丽。
因为卫家人闪耀如明珠般的美貌,以及卫氏兄弟独有的那种淡淡的冷漠与哀伤,足以让他们一入帝都,便引起了轰动——这几年谢铭和小世子都不怎么出现,众多追星族正在黯然神伤之时,忽然来了这么两位风华隽秀的檀郎,自然引动都中男女老幼齐齐围观。
只是也有许多好事者看不惯这两位拿腔拿调的卫氏公子,再者卫彦卫霁两个地位不比谢铭和楚昭,所以就有捧高踩低的人当着他们面奚落:“嘁,他们怎么配和谢铭相比,世子殿下当年被谢公子抱着到都中闲逛是,观之者倾都。”
这话传到了卫氏兄弟耳朵里,兄弟两个都不是胸怀多么宽广之人,自然含恨在心。
卫霁兄弟出生之时,家族的富贵已经烟消云散了,虽然后来平了反,都中的一干世叔世伯也颇为照顾,但随着年纪渐大,少年人的心绪难免有些变化。
尤其是卫霁,他生的美貌、白皙、柔弱,并且因为遭逢坎坷,独有一种落落寡合的孤傲,仿佛生来就该被人捧到天上去。往年他们的外地,因为家世和外貌都好,也的确被些小士族捧上天去了。可如今来了都城,天地再也不同。心里难免失衡。
尤其是卫霁,因为某些原因,他完全将楚昭当成了自己的假想敌。
卢恒如今也有十四岁了,正是年少慕艾的年纪,他乍然见到卫霁,居然呆在了那里,诚恳地称赞道:“这……这是你写的诗?用典贴切,感情真挚,实在写的太好了。”卢恒这痴儿说来也不小了,却依旧天真地认为诗如其人,诗词写得好的人,心地和气度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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