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2)
待简芯离开,武茗暄旋身坐回榻上,单手撑头看着挺身跪直、垂首思过的锦禾,闭目一瞬,忽又猛然睁开,偏头对随侍在旁的青浅孥嘴示意。
青浅会意,走到西厢门边的绣画屏风处站定,小心地注意着外间动静。
“锦禾。”武茗暄揉额轻唤,看她跪地转身,抬手屈指一勾,“你过来。”
锦禾慌忙跪行近前,垂首听训。
“本宫问你,你是愿意留在鸣筝宫做事,还是真想去伺候瑞昭仪?”武茗暄语气平和地问。
锦禾错愕抬头,小心地瞄一眼武茗暄,又惶然伏地:“若娘娘还要奴婢,奴婢定誓死效忠,绝不敢有二心!”
武茗暄深看她一眼,失笑道:“本宫并非故意拿话试你,你又何必如此?”摆手制止她接话,“你若想换个主子,今日说来,本宫便做主将你好生送去。但你若说留下,那自此后,在本宫跟前就莫要有一丝不实。你可要想好。”
“奴婢伺候的主子不多,见过的却不少。能伺候娘娘这般宽厚的主子,是奴婢的福气。”锦禾喃喃说道,忽地仰头,扯唇便是苍凉一笑,“奴婢知道,娘娘再不会信奴婢,可奴婢真不想去别的宫里伺候。娘娘若是瞧着奴婢心烦生厌,那……那就打发奴婢在这宫里做个粗使婢女吧。”
“别的暂且不说。”武茗暄软□子往榻背上靠去,撑着腰间软垫说道,“你既决定留下,那本宫问你一事,若有半句不实……”话至此,不再继续,静静地凝目看着她。
能留下便是万幸!锦禾一时忘了规矩,仓惶磕头:“娘娘问话,奴婢绝不敢有半句不实!”
“皇上前日摆膳鸣筝宫时,你本该在山客轩收拾书斋,怎会去了东厨外?”武茗暄撑起疲惫不堪的身子,肃容问道。
锦禾下意识地抬头,见武茗暄眼神异常凝重地看着她,一个激灵打过,抖抖瑟瑟地答话:“娘……娘娘,那日是瑞昭仪得知皇上要来咱们鸣筝宫用膳,便塞了包药粉给奴婢……让奴婢找机会放到膳食里。奴婢想了想,没照做。”
“既然之前能给本宫下安神散,这次为何不做?”武茗暄挑眉看她,淡淡地问。
锦禾目中蓄上泪水,低低地答:“娘娘那包安神散,奴婢识得,自以为不会出太大问题,才敢动手。”又是一阵频频摇头,才续说道,“但瑞昭仪让奴婢下到皇上膳食里那包药,奴婢闻着不太对劲。虽然瑞昭仪再三保证不会出事儿,可奴婢就怕万一有个差池,恐怕娘娘您……奴婢不敢,也不能啊!”
武茗暄咬唇眯眼,看来,她猜得不差。好个狠毒的瑞昭仪!幸得锦禾没做,也庆幸自己当日谨慎,否则且不说那包东西究竟是何物,就皇上的膳食出半点岔子,她便是有通天本领,也难逃一死!
武茗暄暗自长吁一口气,压下心中泛起的寒意,这才注意到一条隐晦信息——锦禾懂药?当下记在了心上却不提,只问:“适才怎不说?”
锦禾蹙眉看她一眼,低声道:“适才简芯姑姑在,奴婢不便说。”
武茗暄微微点点头,说道:“锦禾,本宫看你也是个醒事儿的,为何要替瑞昭仪做这等不要命的事?”飞快一眼将她从头到脚审视一番,“莫不是有何苦衷?”
“奴婢只照实禀告一事,有无苦衷还请娘娘明鉴。”锦禾委屈地咬咬唇,目中涌起怒意,“五日前,奴婢去尚宫局领物什,路遇瑞昭仪。昭仪非说奴婢捡了她金簪不交还,要押去刑役司治罪……娘娘,奴婢刚拾起那簪子,瑞昭仪就带人过来了,哪里容得奴婢交还?”
你若不贪,瑞昭仪又岂能栽赃你?武茗暄心念暗转,看她一眼,垂了眸。以栽赃陷害作要挟,还真是煞费苦心啊!今日是锦禾,明日难保没有别人。看来,只有设法除了瑞昭仪,才能永绝后患!
一番思绪转过,武茗暄敛去眸中冷色,轻声开口:“本宫就姑且相信你是遭人陷害。”见锦禾希冀地望来,不由得低头浅笑,“至于你值不值得本宫这信任,就看你往后在正殿如何伺候了。今日,什么都没发生,懂吗?”
锦禾恍然,眼眶一红就掉下泪来,叩首泣道:“谢娘娘,奴婢谢娘娘恩典!今后一定尽心伺候”
武茗暄静静地看着锦禾,眼神淡漠,许久,才轻扯唇角:“锦禾,本宫知道之前的事,你也是迫于无奈。但以后再遇这等事,自己要放聪明些,别又叫人捏了把柄。”看她点头应下,又不紧不慢地说,“你也要知道,不管如何,你毕竟是在本宫跟前做事。旁人要动你,或许还得费些周折;本宫若要怎样,那可是轻而易举之事。”
锦禾一愣,忙又连声道:“娘娘放心,奴婢不敢有异心,也再不会做陷娘娘于不义之事!”
武茗暄点点头,招手让她起身,静默一瞬,忽又笑问:“若瑞昭仪再找你办事,你当如何?”
“奴婢不……”锦禾脱口迸出三字,抬眸一瞄武茗暄那蕴满深意的笑容,眸色恍然一亮。
武茗暄知她已会意,浅笑颔首后,命青浅去传话,让宫人们都到正厅去。
锦禾小心翼翼地扶着武茗暄起身,来到正厅坐下。锦禾站在宝座下首,不时抬眼看看静坐饮茶的武茗暄,眼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悄然转变。
片刻后,简芯、陈禄领着一众宫人进来,青浅、翠袖也齐步入了正厅。
武茗暄唤青浅取出早备好的赏赐,依照品阶分别行赏。众人捧着颇丰的赏赐,齐齐叩首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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