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幽影落锦蝶(1/2)
林易苢听到有人在夸:“真像画儿上一样……”
“丧礼啊!应该肃静啊!你们这群小子在寻什么开心啊?”他痛心疾首的训斥。
小子们诚恐诚惶回禀他:是那两位站在桥头叙礼的样儿,太叫人赏心悦目了、太像幅画儿了,害得他们不知不觉就忘形了。
“哪两位?”易苢心里已有了不祥的预感。
答案果然如他所料:一个谢大公子,另一个是他心坎儿上供养的神仙妹妹,林代玉。
易苢当场那股儿酸劲直往头顶冒!冲得他立也立不牢,拔腿就冲过去了。
等他过去时,只见到云剑远远的背影。林代也已进灵堂去了。
飞老爷子正陪着林代。易苢只好找父亲嘀咕:“玉妹妹怎么跟谢家公子走那么近?她想嫁进谢家去啊?”
易苢的爹对他就没好气:“嫁谁反正也不嫁你!”
“不是这样说啊,爹。”易苢进言,“她如果跟谢家好了,谢家帮她撑腰,我们很为难嘛?”
“为难个屁!谢大公子又没偏袒,我们把族长说服就行了。族长是你爷爷的亲大哥,你还怕他不偏向我们?”易苢的爹劈头盖脑把他压回来。
“……”易苢觉得跟爹没法儿沟通!
族长说起来是飞老爷子的亲兄弟。可是飞老爷子前几年飞扬跋扈做的事儿……易苢作为孙子,不便批评自己的亲爷爷。再说爷爷做的什么也是为自己房里好——可确实怪不给族长面子的。族长跟飞老爷子这对兄弟之间啊……易苢觉得吧,恐怕这恨意,比交情还深哪!
“总之你别乱讲了!”易苢的爹警告他,“大局将定,你别节外生枝啊!”
“大局万一不定呢?”易苢出主意,“咱们就传玉妹妹跟谢二公子太亲近!玉妹妹顾声名,准得跟谢家疏远,咱们就好拿捏她了!”
“咄!混帐东西!你少想这些歪门斜道,多读圣贤书!人家谢府两位公子,在你这个岁数,都已经考上秀才了!”易苢的爹把他喝退。
易苢退下去,蹲在角落里想想,总是百爪挠心的不得劲儿。云剑用完早膳,又回来了,上过香,退一边守灵,少不得有许多拍马屁的上前,他应对得体,虽淡淡的,却又不显疏远。
林代除了在灵前答礼那一会儿之外,再未同他交流。易苢紧盯着,都找不出一点儿岔子来。照理说易苢应该放心了。可他眼一闭,满堂的人影都淡了,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人影,一边儿纤婉、一边儿伟岸,一边儿如柳丝蘸水、一边儿似苍峰摩云。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狗男女!
“他们之间没奸情,谁信?”易苢磨着牙,想着,好险没有脱口说出来。
其实他是想太多了。
谢云剑做出了“你不开心就住我们家来”的表白之后,林代心里有了谱。她笑了。
在丧礼许可的范围内,幅度很小、很迅速的一笑,以至于易苢他们全都没看见,只落在谢云剑眼里。云剑还以为:成了!妹妹被感动了。
连他自己都被感动了,想着:哪怕林汝海留下的钱被谢家吃下去,他也一定在谢府里好好照顾林家表妹,用谢家的权势,给她找个好婆家!
想想,若不是谢家出手,林汝海留下的大笔家产能便宜了孤女林代玉吗?还不是被林氏族人们瓜分了!谢云剑不抢白不抢。抢完了还肯照顾妹妹,算很有良心了!
他是上辈子没跟林代交过手。不幸交过手的律师们才会知道:林律露出这种笑容,那才真叫坏了。
这个世界里的林律牵完嘴角安了谢云剑的心,尽责的表演弱女子的戏份,垂下眼帘,身躯向旁边一歪,衣袂如风拂云飘。
云剑伸了伸手。邱嬷嬷已经扶稳小姐,焦灼道:“姑娘,先回去休息一下吧!你今儿起得早……”
“不必。我给老爷拈香去。”林代声音放得极轻极轻,似天穹孤星,光芒微弱,却不容更改。
她从云剑身边擦过去,衣袂雪寂冰清。云剑指尖感觉到微风拂过。
这阵风,不期然又让他想起一只蝴蝶。
锦城的一只蝶。若说有谁的容颜、气韵能与林代玉相提并论,只有那只蝶——或者应该反过来说。能与那只蝶相提并论的,只有幽闺中的林代玉。
毕竟林代玉深闺人未识,而那只蝶,已是倾城优伶。
易苢的爹悄悄朝飞老爷子挤眉弄眼。飞老爷子一走出灵堂,他连忙趋上前去,给了个建议。
就是易苢所谓“大局万一不定”的鬼主意给转述了一遍。
易苢的爹刚才是把易苢呵斥下去了,因为他讲究“打是亲,骂是爱;杖头出孝子,箸头出忤儿”道理。对待易苢,以呵斥、教训为主,棒责为辅。骂管吧,并不代表他反对易苢的建议。
打心眼儿里,他觉得易苢这次说得很有道理!
于是乎,他就给飞老爷子赶紧儿的学了一遍。
飞老爷子的反应是仰天长叹:“我怎么养了你们这两个蠢儿孙!”
易苢的爹把脖子一缩。他挨骂已经挨习惯了。飞老爷子绝对也属于“严父”这个类别的。只不过,易苢的爹嘴上骂着易苢,心里每每想着:“这小子一副歪才,脑袋灵活,以后说不定能成大器吧?”而飞老爷子骂易苢的爹,是打心眼儿里觉得“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蠢货!”
有些话,他都已经懒得跟蠢货解释了,只丢下一句:“菅小子出的主意吧?你也听他的!回头族长来了,你带菅小子去迎,别让小八儿他们的人沾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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