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酒楼对弈（二）(1/2)

小胡子眼睛抬也不抬，右手握着一枚棋子在桌子上“当、当”地轻敲着，“这位小公子仗义的紧呐，倒是显得咱有些小家子气了。”

牧桐冲着小胡子拱了拱手，面带微笑道：“不敢当！还请先生赐教。”

“好，规矩我就不多说了，本来咱一天就下六场，既然你叫我一声先生，咱就破例，和你在玩一局。”小胡子直起身，把棋子扔进棋罐，“请！”

正如寿王朱兆怀所说，牧桐的围棋确实是野路子，他和章俊二人自小在西安府的大街上、酒楼里、棋社里看别人下棋，久而久之，不仅学会了下棋，而且棋力也越来越深，虽未得到高人指点，但是由于牧桐的天赋极高，又因头脑灵活平时善于钻研，牧桐的围棋和武功一样，已经集百家之所长而融为一体。方才牧桐细心观看了小胡子和壮汉的对局，对小胡子的棋路已经了然于胸。

因而，一开局，牧桐就一展潇洒随意的棋风，施展开凌厉的攻势，一路冲、点、挤、断，气势逼人。而小胡子则是自负棋高，初始全然不把牧桐放在眼里，只是随手挡、拆、并、顶。待到棋到中盘，牧桐已在上下左右皆占据有利形势，已渐成呼应之势，只需从任何一方出兵，便可进袭中原。再看小胡子，虽然棋力颇深，应对得力，但望之首尾不顾，颇有分崩离析之感。

牧桐依然是思维敏捷，落子如飞，而小胡子则是每下一子都思虑再三。

“先生，要不咱们先封盘，吃点东西再战？”牧桐看着窗外太阳眼见要落西，小胡子眉头紧皱，手指捻着棋子难以落棋，而自己却从中午就没有吃饭，肚子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小胡子朝着牧桐挥了挥手，“不吃，不吃，你自己去吃，我再看看，再看看。”按，高手间下棋，对棋盘上的布局已经是深入脑海，即使中途离开棋盘，回来后棋盘上多一子少一子完全可以看出，封盘只是为了表示公正。）

“那您先看着？我先去吃点？”牧桐笑着对小胡子说道，说完起身走向先前的桌子前，看到张俊和朱少天已经把先前的饭菜吃了个精光，只好转过头喊道：“小二，来点东西垫垫肚子。 ”

“得嘞！”店小二也在专心致志地看着牧桐和小胡子下棋，听见牧桐叫喊，才回过神来，一溜烟奔下楼去。不一会儿，从下面端上来几样饭菜。

牧桐向壮汉招了招手，“兄台过来一起吃点。”

“我，我，这怎么好意思？”壮汉反复搓着双手，但是双眼直钩地盯着桌上的食物。

“这些我一个人也吃不完，来来来，多一个人免得浪费。”

“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壮汉说完冲到桌前，捧起饭碗开始狼吞虎咽，惹得看棋的一群看客哄堂大笑。

“好你个挨千刀的，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大吃大喝。”突然从楼下冲上来一个妇人，怀里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孩，看见壮汉，边哭边骂道，“你说你卖了家里的牛给孩子看病，你却跑到这里来胡吃海喝，害的我们娘俩在城门口等了你们一整天。”

“这位大嫂，你别着急，慢慢坐下说。”牧桐连忙起身给妇人让座，并吩咐店小二又上了几个菜。壮汉则是一脸的惊慌失措，呆呆地站在旁边。

妇人边喂孩子吃饭，边向牧桐哭诉经过。

原来，这妇人和壮汉是一家人，二人在乡下种地为生，三年前喜得一子，半年前孩子得了一场怪病，夫妻两人多方求医都不见好转。两人商量将家中的耕牛牵到襄阳城中变卖，在城里的大医馆中找个名医给孩子看病。进城以后，壮汉让妻子带着孩子在城门口等，他牵着牛去找人售卖。谁知这妇人带着孩子在城门口等了一天也不见壮汉回来，便在城中寻找，直到这望江楼门口看到壮汉放在门口的推车，才找了上来。一上来便看见壮汉在和牧桐吃饭，妇人又急又气就上前哭骂。

壮汉也把自己的经历给妻子和牧桐诉说了一番。壮汉把牛找了个人家卖了五两银子，结果到医馆一问，给孩子看病至少要十两银子，自己攒的钱又明显不够，壮汉心里一凉，就在街上转悠，走到望江楼下听到有人下棋赢了彩头，这才上来想试试手气，结果还输了。

“嘿嘿，大嫂不要着急，我这位兄弟可是京城太医院朱太医的公子，人家可以杏林世家，要不让他先瞧瞧？”牧桐指了指朱少天说道。

壮汉一家一听朱少天可以给孩子看病，齐刷刷地跪倒在朱少天面前，磕头不止。

朱少天连忙扶起壮汉一家三口，其实他对壮汉一家人的遭遇也很同情，二话不说，抱起孩子走到一个干净的座位上，开始把脉听诊。

牧桐向章俊挥了挥手，示意不要去打扰朱少天看病，继续去和小胡子下棋。“先生，可曾想出妙招？”

“恩，小子有些道行，看来是咱轻敌了。”小胡子抓起一把黑子，撒在了棋盘上。

“多谢先生！那晚辈和那位兄台的银子……”牧桐拱手问道。

小胡子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摆到牧桐面前，“这是你赢的彩头，那位汉子的银子就算免了吧，咱们再来一局，你小子可真把咱的兴致勾上来了。”说完从牧桐眼前拉过白棋棋罐。

只见窗外已经擦黑，店小二也在桌旁点起了蜡烛。而桌旁观看的看客却不见减少，都对牧桐和小胡子的对局兴致勃勃。

接下来一局，小胡子一改轻敌冒进的棋路，开始稳扎稳打。牧桐依然是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