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文成出嫁(4)(2/2)

这荣光万丈的时刻原应属于朕的晋阳，李世民一时心痛，勉强挤出笑意，抬手道：“起来吧。”

文成优雅起身，李世民走下龙椅执起文成之手。礼乐之声扬起，众臣拜伏：“陛下万岁！文成公主千岁千千岁！”

王德高声呼道：“宣吐蕃迎亲使接凤仪——”吐蕃迎亲使禄东赞从下而上，奉上彩礼，叩首三拜后从李世民手中接过文成。两仪殿下迎亲与送亲的队伍合成一股跪拜，禄东赞：“谢天可汗赐婚！”

李世民：“且慢，朕有话问你！”

禄东赞面色不变：“天可汗请问！”

李世民：“松赞干布为何不亲来长安迎接？这未免有些怠慢朕的文成公主！”见陛下问出此话，原本已松了一口气的诸人又将气提到了胸口。

“回天可汗，按照我们吐蕃皇室嫁娶的习俗，松赞可汗本人不便出塞迎亲。不过因大唐公主毕竟金枝玉叶，不敢怠慢，故取折中之道，已赶赴青海恭候文成公主送亲仪仗，并特遣下官来长安亲迎。”禄东赞回道。

李世民笑道：“大唐天下，民心所向，草原十八部早已俯首称臣多年，唯独你们赞普非要在朕面前撑一撑面子，这叫我如何放心将公主嫁与他。”

禄东赞见李世民有责备之意，一时尴尬，正在思度如何接话：“这……”忽听一宛转悠扬的声音接话道：“陛下与公主父女情深，自是不舍得公主大婚之日有任何草率之举，并非故意为难，吐蕃使者你也无需如此介怀。只是这松赞干布未亲临长安迎嫁之举，倒是得想个法子向陛下赔罪才是。”

众人四下张看，谁知是迟到的徐慧徐昭荣缓缓而来，她穿着一件大红底五彩祥云流金抹胸长裙，肩上浮一块似云的红色轻纱，最妙是发髻上一朵硕大的粉色牡丹将她的娇艳衬托得完美无暇。她似乎很享受文武百官瞩目的眼光，由奴仆簇拥着优雅的走到李世民面前，娇柔的跪下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禄东赞方见文成公主气度雍容，又见一个美人亭亭玉立，又言语之间为自己解围，不觉暗叹。李世民原本也不欲将话说僵，无非是因为方才想起晋阳心情不郁之故才找碴为难，见徐慧帮自己打了圆场甚是高兴。李世民笑迎：“原来是朕的徐昭荣，你这番话甚得朕心啊，方才行礼之时，怎未见你啊？”

只见李世民一手挽徐慧，一手揽文成，倒把禄东赞晾在一边。徐慧轻声细语：“启禀陛下，贤灵宫探杨妃娘娘而来，姐姐今日身体抱恙，不能参加典礼，徐慧探病来迟，还望陛下体谅！”

李世民道：“不妨，不妨，让杨妃歇着吧。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徐昭荣你就与朕同坐吧。”徐慧一听，顿时喜上眉梢，如此，更要端庄知礼，于是半推半就：“陛下，臣妾只是个昭容，怕是于礼不合……”李世民一听，不耐烦道：“坐便坐着。”徐慧不再推辞，仪态万芳的在李世民身畔坐下。

两仪殿殿侧伺候的宫女太监若干，春盈和小端子也在其中看到这一幕，有些看不过去了。“瞧她的样子，这种场合哪有一个昭容说话的份儿。陛下给她个好脸色，她就厚着脸皮坐在陛下的龙椅上，接受文武大臣、后宫佳丽的朝拜，真是不害臊。”

小端子向来是个嫉恶如仇的。春盈冷笑：“可不是，踩着武姐姐的肩膀爬上去……”

小端子接话：“真是脸皮厚。”春盈又定睛一看：“不过你放心，人有错手，马有失蹄，今天是什么日子，她也敢穿这一身大红。”小端子环顾众人，果见面色忿忿不平，或面含讥笑的人不在少数。春盈：“我跟你说啊，物极不祥，你等着瞧吧。”

只见徐慧下颌略抬，眼睑微闭，俨然一副后宫之主的模样。禄东赞却还未想出应对之策，一时额头冒汗。文成公主却见场面尴尬，解围道：“父皇，昭荣，文成倒有一见解，不知是否可表。”

李世民原本就欲试探文成驾驭外交场面的能力，便欣然笑道：“好啊，你说。”

文成公主：“吐蕃赞普未亲来迎婚，自有其风俗所束，但据禄大人所言，已到青海相迎，儿臣觉得倒不算过份怠慢。只是儿臣以大唐公主之仪出嫁，若禄大人就这样轻易将儿臣接走似乎也有不妥。今日两仪殿文武百官、皇亲贵胄皆在，就连百姓也在承天门外驻足观看迎亲之礼，禄大人若能以松赞可汗使节的身份向我大唐子民三拜，儿臣以为即可礼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