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竹林中(1)(1/2)
楚云河虽然一心向武,但要他剃光头发,一天到晚敲钟念佛,却是誓死不从,自信就算不做和尚,仍有可能学得神功,当然猛摇其头。
晃眼三年过去,楚云河长住寺院,平日帮寺内僧人扫地洗碗,耕地种菜,喂养山间飞龙,倒也勤快懂事,众僧见他如此,又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孩,也不再赶他。余下足够时间,楚云河便绞尽脑汁,苦缠戒嗔禅师不休,定要他传授武功,不断讨价还价。
戒嗔禅师修为高深,耐心更颇为了得,任由楚云河如何恳求,始终是拒之门外。而楚云河在缠人方面又天生倔强个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亦不去改求其他僧人传授武功,惟独锁死老和尚不放。
这一老一少折腾三年,戒嗔禅师禅定修为无甚改变,楚云河口齿却越发伶俐,每次皆是口若悬河,滔滔说个不停,颠三倒四中又略带逻辑,达至语无伦次的至高境界。以讨论禅机为由,便让戒嗔禅师不得不听,以至晕头转向,难以入定,凭其金刚佛印之深厚功力,仍不能抗。
不过即便如此,戒嗔禅师仍然保守决定,拒绝传授功法。楚云河纵是诡计多端,还是未能得逞。
直到某日戒嗔禅师一时口误,气极下说出“教你个屁”这等俗语,才终究铸成了大错。
时光如梭,自戒嗔禅师口误之后,转眼又是三年过去。
楚云河在寺中一待就是六年,平日为和尚们劈柴挑水,烧火煮饭,做些打杂的事务,换来一日三餐,免去在市井中为生计奔波劳苦,日子倒也过得安稳舒坦。
只是一晃数载,除去三年前得获戒嗔禅师传授《气经》之外,再无机会学得一招半式,自觉浪费了大好光阴,不由甚感苦恼烦闷。
某日正午,楚云河与两名莲字辈的僧人照例在后山打水。楚云河两手各提一只大水桶,健步如飞,似乎毫不吃力,几下功夫就将两名僧人抛到了后边,口中还喝:“喂,你们两个没吃饭吗?怎么慢得像乌龟一样?”
那两名小僧一胖一瘦,都是十来岁年纪,胖的叫作莲池,瘦的名叫莲景。他俩在寺中同样负责杂务,因与楚云河年岁相仿,是以最为要好。
莲池与莲景各自提了一只水桶,重量虽只得楚云河所提的一半,却奔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怎也赶不上他。
听了楚云河吆喝,二僧皆自有火,莲池叫道:“云河,你急着赶回去做什么?想在方丈面前出风头是不是?”
楚云河停了脚步,骂道:“蠢蛋,有什么风头好出,难道还指望老和尚会传我《佛心涅磐诀》吗?”
莲景哼道:“那你又跑那么快?”
楚云河随意挥动两只大木桶,笑道:“这么轻的东西提在手上,当然跑得快啦!”
莲池与莲景互望一眼,面面相觑,都知一只大木桶乘满了水,接近五十斤,两只加起来就快百斤,而楚云河提在手里,尚能连蹦带跳奔跑自如,这份蛮力可是非同小可,远非自己能比。
莲池问道:“云河,我记得三年前你力气小得很,远远比不上我俩,为什么现在力大如牛,脱胎换骨,是不是戒嗔师叔祖悄悄传了你什么神功啊?”
楚云河脸色一变,吼道:“哪有此事,胡说八道!”
莲池吓了一跳,木桶险些撒出水来,叫道:“说话干嘛那么大声,想吓死人吗?”
当日戒嗔禅师传授楚云河《气经》,本有心要他知难而退,但楚云河恼羞成怒下,无赖本色发作,硬是学了下来,戒嗔禅师亦只能每晚为他解读《气经》秘籍楚云河并不如何识字),指导他练功。
初练之时不过每晚打坐吐纳,甚是无聊,且练得数月,体内浊气渐难控制,竟然时常当众放屁,惹来众僧取笑不断。
楚云河又惊又怒,暗骂邪功害人,本想停练,戒嗔禅师却说《气经》以修炼内息为主,此乃初阶将成的正常情况,如坚持下去便自然好转。楚云河无奈,只得继续修炼,再过数月,终于能控制内息,响屁闷屁,收放随心。
练到后来,楚云河凭借《气经》所教法门,居然能凝聚体内浑浊废气,一举化屁排出。久而久之,借着放屁排毒养气,楚云河大觉精神抖擞,身心舒畅,每日要是不练《气经》,反觉浑身上下大不自在。
戒嗔禅师见他已有小成,后来两年也就不怎么教他,闭门修禅去了。楚云河仍照以前般苦苦纠缠,要戒嗔禅师传授武功,可戒嗔禅师有了‘教你个屁’这等严重口误后,说话甚是小心,要想他再次出错,却是难上加难。
楚云河虽常练《气经》,不过引以为耻,从不向外人透露,并死活恳求戒嗔禅师保守秘密,说道自己身为百年难遇的武学奇才,若传了出去修炼这下三滥邪功,如何在江湖立足,更不用说威震武林,扬名天下了。
戒嗔禅师私自传他《气经》,一来不愿让旁人知道寺中有此古怪功法,二来也不想惹得旁人闲言闲语,便乐得答应。
此时此刻,楚云河被胖和尚莲池问到习武一事,有关声誉,不免敏感非常,大声否认。
莲景插口哼哼道:“我才不信呢!你多半是修练了什么厉害功法,如今才能身轻如燕,提着百斤水桶都不觉累!”
楚云河一愣,心道:“话说回来,自从练了那《屁经》邪功后,身体还真强壮了不少,不仅从来不生病,力气也增大了许多,怎会这样?大师明明说这邪功不过是教人放屁的,算不上是一门武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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