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2/3)
皇后死了都有几年了,他要怎么看?再说了,人都死了,还能看吗?因为受了惊吓,他说话都有些结巴了:“皇…皇阿玛,真的能、能看吗?”
康熙将这话理解成了胤礽想看的意思,当下点了点头,将目光投向仁孝皇后的棺椁上,幽幽的道:“朕每次来,都没有打开来看过,不过朕永远记得你额娘的样子。只是可怜了你,自出生起,你就没有看过你额娘,如果你真的想看,朕就命人将棺椁打开,不管怎么样,只要你想看,朕就一定能让你看到的!”
康熙幽幽的声音让这个地宫里显得越发阴森了,胤礽被气氛所感染,控制不住的有些不安,他怕康熙非要将棺椁打开让他看仁孝皇后的遗容,当下吞咽口水后,才低声道:“皇阿玛,您那里有额娘的画像,我见过的。我不想因为我再去打扰额娘。我今日来了,都说母子连心,若是额娘有知,她会明白的。”
“……那不看也罢,”康熙也舍不得打扰赫舍里,他只怕幼子思恋额娘,也才会提出这样的建议的,毕竟胤礽从未真正正正的见过赫舍里,但其实若真要打开棺椁,所费之事也很繁多,如今听见胤礽说不看,他也就熄了这个心思了,“你说的也有道理,朕今日带你来了,你额娘泉下有知,也会明白朕同你的心意的。”
与胤礽一样,康熙甫一来这里,往日回忆就纷纷涌现在心头,他声音低沉的诉说至今都令他心碎神伤的一幕:“……当初赫舍里拼尽全力生下你,接生嬷嬷将你抱到朕的怀里时,甚至还来不及给你擦洗,你就那样浑身血污的在朕的手里啼哭,朕抱着你,却还来不及想些什么的时候,你额娘就大出血了,两个时辰后,她就没了……胤礽哪,你才生下来两个时辰不到,就没了额娘……而赫舍里,她、她去的太遭罪了,血出了两个时辰,朕瞧着那一床的血污,那几乎是流尽了她体内所有的血啊……”
“……她弥留之际,一直拉着朕的手,要朕好好照顾你,要朕好好疼爱你……朕答应她,会给你最好的生活,会给你最多的疼爱,她才咽气。朕这些年,心里总觉得对不住她,若不是朕不能让她无忧以至于她思虑过重弄坏了身子,何至于年纪轻轻就没了呢?”
胤礽知道,康熙说这些话,并不是要他的什么回应。而是康熙只是想找一个人诉说罢了。康熙这些肺腑之言,对谁说都不合适,唯有对他说,在这里说,才应情应景。
因此胤礽并不说话,只是默默的靠着康熙,听他慢慢的诉说与仁孝皇后的过往。康熙诉说时,他一直盯着仁孝皇后的棺椁以致热泪盈眶,他也没有克制,任凭眼泪涌出眼眶,从脸颊滑落,将衣襟浸湿。
他哭,一半是因为康熙的真情感动了他;一半是因为,他想到了自己的死亡。
赫舍里死后,康熙这般动情怀念,她永远在康熙心中占据重要的地位,而他这个经历过真正死亡却又重新活在别人身上的人,心中感触更是复杂,他不止一次的想过,母亲在得知自己的死讯之后,是否也是如康熙这样悲痛,以至于念念不忘,对死去的人寄予深情怀念?
可是说到底,母亲和康熙是不一样的。或许失去亲人的意义都是一样的,但是母亲和康熙的身份迥异,注定他们的人生也不一样。
他是独子,出车祸致死后,母亲将孤身一人活在这个世上,他只要一想到这一点,便痛彻心扉,却根本无能为力。上天让他穿越,让披着另外一个身份有了另外一种活法,却没有抹掉他的记忆,让他带着所有的遗憾和记忆活着,意义究竟何在?
他究竟是要作为胤礽活下去,还是作为一个现代人活在清朝?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分得清这一点,但是在此刻,他又有些迷茫。或者说是,他觉得有些累。作为一个现代人活在清朝,他活得不容易。
康熙叙叙说了很多,待康熙说完后,父子两个在地宫里沉默了几刻钟,胤礽才低声开口问道:“阿玛,额娘临去时,是否求过阿玛,要阿玛册立我做太子?”
康熙沉默良久,才答道:“她求过朕。她说,只有你成为太子,才能在这宫里保住性命。可朕当时没有立刻答应她。册立太子,这是巩固国本的大事,朕不能凭借一时的冲动应承了她。册立太子,也不是朕能一言既定的事。朕当时……只能答应她会好好照顾你,尽朕所能的照顾你。朕不信,若你不是太子,朕就保不住朕和她的骨血了吗?”
对于没有立即答应赫舍里而让她抱憾而去,这也是康熙心怀歉疚的一个原因。
可是这样的大事,他不能单凭赫舍里的一句话就定夺。就算赫舍里是他最爱的女人也不行。就连承祜,也是在两岁之后,他才有了等承祜长大后要把承祜立为储君的念头的。不过可惜承祜福薄,到底还是因病殇逝夭折了。
“那皇阿玛在我出生后一年,又肯立我为太子了,是因为当时三藩战事告急,阿玛为了稳定天下人心之故吗?额娘说,我只有成为太子才能保住性命,这意思是不是说,这宫里有人不想我平安长大?那阿玛欲立我为太子,是不是也遇到过一些阻力和反对?”
仁孝皇后并不是希图那太子之位,是她心里明白,作为一个额娘早逝的嫡长子,胤礽一出生就太过引人注目,偏偏他又太小,恐怕很难在宫里活下来。而她保护胤礽的唯一方法,就是请求康熙立他为太子,这样一来,众人就都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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