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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时,老过的脸已经转了过去,这下完了,老过的脸到底是黑还是不黑,这下可没弄清楚,彩主儿在心里“黑还是不黑,黑还是不黑”地思考着,呼吸也急促起来,跟刚才大先生、老过一样,彩主儿的呼吸变得非常急促,呼吸的声音也大得惊人。再转回来给她看,老过说着,转向彩主儿。彩主儿马上睁眼,先是寻找方向,方向找到了,但老过的脸却消失了,转过去了。再转过来,老过的脸又出现了。赶紧看,这次反应快,但没看全,凭回忆,彩主儿认为老过的脸是灰色的,不黑,但也不白,半黑半白,是灰色的。老过说(是对大先生说),她看是看见了,但没看全,所以她感到我的脸是灰色的。彩主儿快要晕倒了,今天怎么了?自己的心思,他都知道。老过一边还在说着什么话,一边反复朝彩主儿转动身体。从老过的胡言乱语里,大先生、彩主儿听出了两句话,一句是“脸是灰色的”,另一句是“她们要来了,她们要来了,来了以后,和我一起转圈子”。真是奇了,“她们”来了,“她们”来了,“她们”是谁?“她们”是大小姐算旦、二小姐算芭。更奇的是,她们一走进大厅,二话没说,就排队排在老过身旁,而且排得很整齐,队刚排好,就跟了老过前后转起圈来。不黑,几次转圈,彩主儿看清了老过的脸色,不黑。老过、算旦、算芭三人突然停止转圈,齐声说,不黑。嘿,这事儿,大先生问他们三人,你们啥时说好的,一起来这儿胡闹?不黑,三人一起说。老过又说,我喜欢日本人。算旦、算芭都说,我们可不喜欢日本人。老过说,日本人的剥树皮功夫跟我的元代功夫有相通的地方。大先生实在憋不住,就说,尽胡扯,在元代的时候,还没有日本国呢。没有日本国,那么有什么国?老过这次问得认真,没有日本国,总应该有一个国吧?不叫这名字,不叫“日本国”,大先生说。总有一个国,老过说,我喜欢日本人的剥树皮功夫,喜欢吃日本人的酒,喜欢日本女人。算芭大声叫道,亲爸,你别疯了,你现在已经做了外公,怎么反不如以前了呢?大先生说,不对呵,算芭,你说这话不对呵,二先生是外公,我是什么?彩主儿是什么?这些你都没说清楚,更没征得我们同意。老过叫起来,我可不要做外公,我要做一条草狗,嘿,这话是谁说的?我是一条草狗,嘿,这话是谁说的?不说了,不说了,算旦说,我们三人还是来转圈子吧。老过、算旦、算芭重新排好队,又前后转起圈子来。是灰色的,肯定,不是黑色的,不是白色的,是灰色的。嘿,这是谁的感觉?这话是谁说的?嘿,老过是一条中国草狗,这话是谁说的?不转了,算芭跳到一边,说,这圈没法转了,头晕。不转了,头晕,这是三个人一起说的,三个人:老过、算旦、算芭。大先生拉住彩主儿,说(而且是嬉皮笑脸),彩主儿,你是我的女人,你是我的女人,你是我的女人。彩主儿用力甩掉大先生的手,骂道,都疯了,都疯了,娘的?起来,真是娘的臭?起来,都疯了,都疯了。大先生拉不住彩主儿,就拉住自己,左手拉住右手,说,彩主儿,我跟你上床吧,我们已经有很多日子没上床睡觉了。老过跑过来,向大先生伸出舌头,做鬼脸,老过说,大先生,你没上床,你好久没上床了?你一直不睡觉?不,不,大先生说,我是没和彩主儿上床睡觉,就是没趴在彩主儿身上睡觉。老过的舌头缩进口腔,说,我也是呵,好久没和彩主儿上床睡觉了,没戳她的?了。彩主儿冲过来,朝大先生、二先生猛抽耳光,一直抽到自己双手疼痛为止。两人并不退缩,让彩主儿抽自己耳光,老过不仅不退走,还伸着舌头,做鬼脸,还笑。彩主儿骂,两个畜生不如的东西,都疯了,不抽醒你们,你们是不知道的,彩主儿叫黄斤、黄由,吩咐她们抽大先生、二先生耳光。黄斤、黄由各选一人,左右开弓,猛抽耳光。大先生哭了。老过没哭,他连眼睛都不闭一闭,尽让丫环抽耳光。跳舞吧,跳舞吧,算芭说,我们跳舞吧,潘小纯要来了,我们跳舞吧,我们用舞蹈来欢迎潘小纯。算旦说,好,跳舞,让潘小纯看看我们的舞姿有多美。彩主儿气得哭出了声音,她弯着腰,喘着气,哭声凄惨。算旦、算芭手拉手,跳起了舞。潘小纯会来吗?算旦问算芭,潘小纯会来吗?他来干什么呢?算芭说,这个蠢驴来了,这个蠢驴来了,不对的,要他来干什么呢?算芭说,潘小纯真是一头蠢驴。彩主儿哭诉道,牛角顶入墙壁啦,牛角顶得我好痛呵。摆好纸笔,彩主儿含着眼泪,准备写书法条幅。她先抑制自己,让眼泪不再流。“牛角”,彩主儿在纸上写了“牛角”两字。是牛角顶在了我的肚子上,彩主儿丢下毛笔,嚎啕大哭起来,在哭的时候,嘴里“臭?,香?”不停地骂。算旦、算芭还在跳舞。算旦说,芭妹,你刚生孩子不久,这舞不能跳得太累。算芭听了一会儿自己娘骂的粗话,笑mī_mī地说,骂得对,骂得正确,女人的?真是臭的。算旦听后,一惊,多么美好的前景都被这几句粗话给毁灭了。还是嬉皮笑脸,但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不知道脸上的笑容为何越笑越灿烂,到最后,甚至不知道是谁在笑,谁还没有笑,谁准备收住笑容,粗话,臭?,粗话,香?……这不可能,这东西我是闻过的,它的味道说不清楚,很复杂,不是简单的臭和香的问题,状态提示: 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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