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决堤的苦水（3）(1/2)

“你也说了，这么晚了。一个人不安全。”安羽也站了起来，接过外套却再次给女生披了上去，带着点轻微的呵斥说:“穿着晚礼服在外面吹冷风，非要染上风寒么？就算……”

“安总。”女生潜意识里像是知道他接下来的话似的，立刻打断他，说:“刚才在酒店的事情希望您能替我保密。”

他应了一声，不免有些讶异，她在意的是酒店那件事？刚才也是因为那个赵总而闷闷不乐的？

她低着头，面无表情说:“我就先回去了，再晚宿舍就要关门了。今天真的很感谢。”

安羽喊住正要离开的女生，将近一步之遥，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须臾，他说:“路上注意安全，有事就打电话给我，你有我的电话。”

苏禾真诚的看着他，说:“谢谢！”

安羽站在原地，愣了愣，却恍然笑了，他是对一个小女孩儿动心了？

十年前的他遇见过很多人，经历过很多事，却偏偏对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小女孩儿影响深刻，似乎再细细想来，她的声音他似乎还记得，她难受时会垂着眼皮，低着头，什么也不说，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似乎一点都没变。

他的记忆中有过这个人，而她却一点都不记得他了。

看着路标，去最近的地铁站。“最近”永远都是相对的，六百米的路程要自己慢慢走。

苏禾下意识的去找手机，碰到裙子摆角的时候才慢半拍的想起，手机落在房间里了。没有手机，赶忙去掏口袋，幸好，安羽口袋里还有些钱，不至于连学校都回不了。

外面很冷，苏禾忍不住抱住了手臂，心里愤愤不平的想，哪个诗人说风很软的？哪儿软了？像刀一样，刺到脸上都快把眼泪给逼出来了。

周围种着低矮的绿化带，到了冬天，叶子都落了下来，只剩下枝桠虬着，奇形怪状的缠连在一起，没有间距，树都如此的亲密无间，人呢？人有时候真的很没用。明明心里很恨，却因为种种原因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忍着。

进了地铁站，这个时候人明显少了很多，但投射到她身上的目光却不少。

地铁站离学校不是很远，走过绿化带里面的小径就可以看见学校大门，隔着一条马路，穿过地下通道。在从地下过道走出来的时候，苏禾立刻就有了一种回过头去，原路返回的冲动。不过那边那个人比她要早一步发现对方，很快走了过来。

“苏禾。”他喊了她一声，语气里带着点担心。

苏禾立刻愣在原地，讷讷地看着地面，可是她为什么要躲闪？她根本什么都没做，何来犯错？

“怎么才回来？”他看见苏禾走过来的方向，是地铁站还有公交站的方向，身上披着的却是一件男士外衣。杜承希心里不免担忧起来，不禁握上女生的肩膀，问道:“你还好么？”

苏禾看了看他的手，往后退了几步，缓缓抬头，定定的看着他，说:“杜承希，为什么接近我？”如果说这语气像是质问，那么下一句就是赤/裸裸的怀疑，“是不是觉得我很肤浅，你对我好又有钱我就会乖乖上钩，所以接近我的？”

“苏禾……”他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却立刻被女生打断，“还是……”她根本没想过这些，嘴上却这样说他还有自己，“我说我们可能见过的时候，你确定我就是那种人，拜金女，不自量力，心又很软，一点诱惑都受不了，是不是？”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女生，目中有些许的诧异还有不解，更多的是……悲哀。这么长时间，他做的这些，原来在她眼中不过是一种玩弄女生的手段，她竟会这样想。

女生一直皱着眉看着他，心里却忽然变得很没有底，像是整个人都在往下掉，他还是一副淡然的表情，他果然只当是一场玩笑，她想。

“抱歉，让你误解了。”他说，神色依旧是淡淡的，说完，杜承希离开。

头顶是很近的一盏灯，通体发光，照尽脸上所有表情。苏禾愣愣的低着头，在他完全离开视线的时候却再也忍不住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起先是小声的哭泣，到后来要狠狠地咬住臂弯才不至于哭的歇斯底里。

“哭够了吗？”头顶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他喘着粗气问她，苏禾有些恍然，擦了擦眼泪抬了抬头。灯光打在他身上，不是很亮，白色泛着点昏黄。

她看见他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波澜，有点愤怒，有点无计可施，带着点少年般的幼稚和无奈。

苏禾咬着唇，偏向那个地方，一动不动的盯着这张脸，却没有说话。

“不打算起来？”他问道，像是家长呵斥小孩一般。

苏禾愣了愣才低头，站起来的时候把眼泪擦干净，却是一直背对着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咬了下唇，事已至此，她也只想要个明白，为什么他要接近她？为什么在接近她的同时和宋娜在一起，为什么对她这么好，一直保护她却选择宋娜，“杜承希，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

他有那么一点愣怔，根本就没有料到她会问这个。他没有回答，女生自然而然的就以为他根本对她就没有那种感情，否则，为什么不说？

“对不起，打扰了，浪费你太多时间，实在抱歉。”在说到后一句的时候，看见他终于对上了他的目光，带这些诧异，直直的盯着她略带幽怨的目光，他真是不理解她，怎么就忽然这么大反应。

苏禾看了他一眼，淡然的，淡漠的，而后回头，就这么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