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再遇管伯(1/2)
一条腰带搭上房梁,一双长满老年斑的手,稳稳地把它打了一个死结。
姚金铃望着面前轻轻摇晃着的绳环,黯然自语道:老妇身为大齐臣子,食大齐俸禄,却利欲熏心,助纣为虐,最后连自己的性命也害了。如今我就要死了,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见先王?
惭愧,真是惭愧啊!
那双老眼中,缓缓淌下两行浑浊的泪,姚金铃轻轻拔下头上的木簪,头发披散下来,覆住了她的脸面。
她抓着绳环,把头慢慢钻进去,毫不犹豫地把双脚用力一蹬,木墩砰地一声倒下,一个身子便摇摇晃晃地悬在了空中……
……
遥儿离开姚金铃府上,立即赶去自己的宅子,在里面稍稍待了一阵,出来时有意磨蹭一番,叫左邻右舍瞧见自己锁门离去,这才赶回宫城。
直到她踱过宫桥,眼神中依旧《万〓书〓吧〓 .n是一片惘然,她的心情还是不能平静下来。如今,她终于知道了真相,她本以为自己是一条漏网之鱼,谁知道自己还是一条遭了池鱼之灾的漏网之鱼。
原来,整件事就是两股势力角遂交锋的结果,原来她一家人都只是无辜的受牵连者。她有理由复仇,可她的仇人想杀的根本不是她与她的家人,他们只是捎带着被剪除的一些小鱼小虾。
她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姚金铃,并把她绳之于法,可她心中已远没有当初斩杀田营的那种快意,反而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这件事对别人来说。根本就是一场闹剧,而作为当事人。她却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她失去了父母、失去了阿姐。她的一生都因此而改变……
想起她的严父慈母,想起她那可亲可爱的阿弟,遥儿真想大哭一场。然而她的心情,确也因此轻松了许多,像姚金铃那样活着,时刻在等死,是一种莫大的煎熬,于她而言,那沉重的仇恨压在心头。何尝不是一种煎熬。
千斤压柔肩,弱女子独承担。
走到宫城左掖门前时,这里已非平民百姓可以涉足的地方,广场上一片空旷,只有少数吏员和寥寥无几的牛马车辆在上面行走。
遥儿深深地吸了口气,重新振作起来:等我干掉仇神机,就回若水祭拜父母和阿弟。仇怨已了,我要找到阿眉,把他携来临安。再努力嫁个好人家,生上一堆儿女,相信爹娘在天有灵,也会为我含笑的!
遥儿缓缓抬起头。看向远方,平坦的广场尽头,是巍峨壮丽的宫门。再往上是湛蓝的天空,天空中飘着朵朵白云。
咦?停车!
旁边一辆牛车缓缓行来。走到遥儿身边时,忽然停了下来。
车窗里探出一张富团团的胖脸。头上戴一顶黑色的幞头,额头处镶一块翠玉,肤色微黑,胡子白,鬓角露出的发丝也白了八成,可是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
看清遥儿的模样,胖老头儿便哈哈地笑了起来:小娘子,老夫与你还真是有缘呐?
遥儿怔了怔,看着这个胖老头儿一时没有认出他来。
胖老头儿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啊!我啊!不认得老夫了么?
遥儿刚要说话,胖老头儿嗖地一下缩回头去,掀开轿帘儿,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只见他紫色官服,腰挂金鱼袋,足蹬乌面官靴,尽显贵重之气。
遥儿见了暗吃一惊,身着紫袍,至少是三品官,实际上一二品的官根本就寥寥无几,一品更是只封那些老迈年高只挂虚职的散官,三品官已算是位极人臣了,大大的上大夫。…
车夫放下踏板,胖老头儿笑眯眯地从车上一瘸一拐地下来,对遥儿道:想不到你我竟在此处相见!
遥儿迟疑道:足下是……
当日管伯一身便服,本就不修边幅,又被那疯驴颠得狼狈不堪,今日却是冠戴齐整,八面威风,遥儿若非看着他那微带慧黠、不拘小节的笑容,连熟悉的感觉都不会有,根本不会把他和那个骑驴者联系起来。
管伯见她一脸茫然,呵呵地笑了起来:老夫前两日在桥头骑着一头疯驴,幸亏你出手搭救,你还记得么?
遥儿惊道:啊!我记得了,原来你是……
管伯道:老夫管伯,原来你是这宫中的侍卫么,难道是内卫?
管伯?
遥儿吃了一惊,急忙揖下礼去,想要称呼,却又犹豫起来,管伯现为地官侍郎,称他一声管侍郎这是中规中矩的称呼。不过遥儿与管家二郎管光远兄妹相称,该称管伯一声伯父才对,然而也不知道管光远有没有向他提起过自己,贸然称呼,会不会有攀阿之感?
遥儿正犹豫间,就听一人放声大笑道:哈哈哈……,这不是管公吗?好久不见,管公健朗如昔,可喜可贺啊!
遥儿还没想好怎样称呼管伯,陡然一声长笑打断了他的行礼,两人一齐扭头望去,就见一位一字眉、丹凤眼,鬓发齐整、鼻如悬胆,样貌十分周正的官员正大笑着迎上前来。这人同样是一身紫袍,头戴乌纱幞头,腰束玉带,带上垂着一枚金鱼袋,正是田三思。
管伯轻啊了一声,拱拱手道:田尚书!
这田三思如今也在朝中兼着春官尚书之职。
田三思哈哈的笑着走近,道:田某昨晚才听说管公已然还京,正想着抽空登门拜望呢,不想却在此处遇见,这是要进宫面圣么?
管伯道:正是。管某回京时,不慎跌伤了脚,在家将养了几日,这不刚好一点,就赶紧进宫,谒见大王么。
田三思笑道:好,那么管公先。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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