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送外卖的小哥(1/2)

篮球队那边z大因着缺了张言一的缘故，在接下来双方暗自较劲的摸底比赛中连连失分，就连训练状态也大不如前。队长的想法跟他们一样，少了张言一这张王牌他妈的就是少了根后脊骨。

他的篮球不是队里打得最好的，却是场上控球能力最强的。球在他手上，往往能够有效地跳投，通过外线投篮威胁对手。他那股摄人的气势和压迫气质，更是任何后天的训练所无法企及的。

于是乎，在张言一养病这些天，他那群跟他玩得好的兄弟们就开启了轮番模式，用尽各种大补汤来灌他，巴不得他一夜之间健康成kingkong。

早知道张言一有个妹妹，他一直都知道队里有几个男的想要通过他追求夏肃，但是每次他都被他们骂成“不够意思”也不愿透露半点夏肃的信息。他们想要讨好她，想要给她买好吃，带她去玩好玩的，想要抄近路得到她的芳心。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那点少男心思。

哼，哪儿这么容易。夏肃那个人简直把她埋进热情的沙漠里都不能够将她融化。

张言一去医院拆了石膏，在路上他收到无数张传单，面对这些他通常习惯了一一接过。一张张翻过，无意看到一张用粉色a4纸打印的单页，上面写着兼职招聘四个字。

看了看上面的地址，上三路，不就是夏肃他们那个女生宿舍附近？张言一拿出手机照着上面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是家不起眼的小饭馆。

接电话的是个带着闽南口音的大哥，他是这家饭馆的老板，也是厨师。

“喂，请问是粗茶淡饭吗？”这家店的名字就叫粗茶淡饭，名字起得朴素，上面的菜色也是极普通，都是些常见的家常菜，一般食堂就有卖。

“嗯，是要订餐吗？”电话那头似乎在炒菜，话筒里不时传来下锅时噼里啪啦的声音。

“我是想问一下你家的兼职已经招到人了吗？”他不确定这家店是否还需要人。

“还没有，我现在在忙，小兄弟你可以先过来看看。”电话那头这么对他说。

张言一过去时已是中午十一二点，正是用餐的高峰期。老板跟老板娘都在忙活，老板娘身怀六甲，挺着个大肚子一脸和善。店不大，正好在一个上坡的位置，平时宅在宿舍不爱活动的人早已是这儿的常客，或是懒得去食堂回来时顺便打包带走，这些饭馆无非就是赚这两大类的钱。

张言一忍不住想道，夏肃要是知道自己在这儿打工会是什么表情？自从那天晚上她莫名其妙来抱了他一下，后来她就没有出现过。里面的意思张言一不敢想，他也不让自己去想。

张言一自己也还没吃饭，他要了一份大盘的荔枝肉，一份肉末蒸蛋，还有一碗排骨海带汤，把这些全部端至一旁。他足足吃了三大碗满满的白米饭。他的胃口向来很大，夏肃的胃倒是很小，所以以前小的时候饭桌上她总是会偷偷把自己的碗里的饭拨给他，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继续吃她的饭。而他发现了，总是会佯装生气的样子，张二二，你又不好好吃饭。每每这时，夏肃都是理直气壮的，才没有，你看，我的都已经吃完了。一副巴不得让全世界大人都过来称赞她的碗被她舔得多干净的样子。

只有他知道这个表面上看似有刺的女孩子，其实她只是在硬撑。她拒绝对人友好，其实她是在寻求出路，一个保全自己的出路。

等到店里人少了一些，老板跟老板娘终于可以空出来一个人跟他说话的时候，他才跟对方表明来意。

“哦！原来上午给我打电话说要过来的就是你啊！”老板恍然大悟，“早说嘛，要是真打算在我这儿干，刚刚就不收你钱啦！”老板的性格很直爽，是个会做生意的。

张言一笑了笑，他就是因为怕这样，所以才以顾客的身份等到了现在。

饭馆老板留下了张言一，那天面谈结束正好有人打电话过来，点了份口味清淡的青菜拉面。里面啥都没有，就漂着两根绿油油的上海青。老板有点事正好走不开，张言一也正好闲着没事干就应时上岗了。

装好面，老板嘱咐他小心，还给他拖来辆七八十年代的自行车，车身上的漆皮已失去了原来的色泽，骑起来除了铃不响，所有的零件都“吱呀吱呀”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在某个路段散架。不过它又高又大，骑上去倒是比张言一家里那部女士的man很多。以前骑惯了秀气一点的车，现在好不容易骑上一辆爷们一点的了张言一心里反倒有点适应不过来。

他这样该不会是心理变态吧？张言一傻傻地想。

点外卖这个人和夏肃住同一块区域，不过不同楼，夏肃在a楼，张言一去的是b楼，两栋楼相互对立，一栋供艺术生用，一栋供夏肃他们外语系的学生用。

张言一拎着外卖敲了敲他面前那扇门，他敲了有一会儿，但是门始终没开，正在他苦恼着第一天上岗回去不好交差的时候，一只苍白的手冷不丁从门缝里伸出来接走了那碗拉面，他吓了一跳。门只开了一点点，但他还是看到了门后那个一身白色长裙，长发披肩，脸上又都是血的鬼一样的女生。

张言一第一反应就是，“救命啊！鬼啊！”

不是张言一胆小，而是那只手确实苍白得不像话，就像是刚刚被某种机器大量抽取光里面的血液，只剩下皮跟骨头。

女生捂着嘴，目光消沉，见到她总有一种得能把地下的小鬼请上来的阴郁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