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生命的喧嚣（3）(1/2)

沙滩上，翁迪凡密谋了一场深夜篝火。嬉笑的声音像是一缕封存在海螺里的海浪声不断回旋。一群男男女女围成一圈在“呀嘿呀嘿”地跳舞，海边的椰子树被火把照映得有如生长在白昼。真正的白昼到来，三十多张胃喝了一锅的地瓜粥。粥是小渔村的乡亲们招待的，地瓜也是。夏肃他们住的旅馆里不提供早饭，要想吃早饭就必须另付费。

吃完早饭，翁迪凡这个领头人就带领大家去农场，他胖得无与伦比的体积扛着一面特殊定制的大三角旗，白色底，上面印着一个大大的黑体字“吃”，飘在风里给人以“举白旗投降”的即视感。惹得赵微一路念叨，真是又白又吃，又白痴。

张言一昨天生了一天的病，今天恢复了精力，一脸的精神气爽，跟个孙猴子似的上窜下跳也不嫌累。抵达农场，一群从小生长在城里的孩子见到奶牛跟粉丝在机场见到偶像似的激动得找不着北，只有张言一作扼腕状，“没见过奶牛还没喝过牛奶啊！瞧你们一个个激动的。”他是小乡镇里长大的孩子，见过的牛自然比他们吃过的牛肉粒多。

这一点“比城里人见识多”的小小优越感，夏肃比谁都清楚。

队伍里依然是三十几个人，只是不见了一个人的身影----卓俊凯。与此同时，不见的还有那辆红色敞篷车。就连他的跟班程锋也不知道他消失去了哪里。

昨天夜里，张言一都没有回房，一直待在篝火的队伍里。叮叮当当的绿色酒瓶相互碰撞，持续到今早。

所有人都似乎忽略了一件事。如果张言一在沙滩上待了一夜，那么在他房里跟乔思思激情燃烧的又是谁？

让我们把时间调回赵微端着粥借花献佛的片段。

乔思思用被单捂着胸口以下的地方，萝露着雪白的肩背，她尖叫一声，“啊！赵微你这个流氓！给我出去！”

赵微傻眼，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火速闪退。赵微心里犯嘀咕，自己正在做着流氓的事，还说别人流氓！这神逻辑大概也只有乔思思这臭不要脸的列得出来。

卓俊凯从被窝里钻出来，重新压在乔思思的身上，他的身下一挺，乔思思被他弄得叫出了声，“王八蛋！能不能轻点！弄疼我了！”她又气又恨。

卓俊凯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只手顺着那柔软的腰弯滑下去，捏了捏她挺翘的圆臀。“笑笑我爱你，我爱你……”

乔思思一脚踹飞他。妈蛋，到底能能愉快地进行友谊炮了？

事到如今，她不明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跟这个人纠缠不清。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会从他口中听到别的女人的名字她还是会生气。气得想一巴掌把他拍到伊拉克去，让轰炸机轰死，让伊拉克的人民用手榴弹炸死。

可是，那样，难道她就不心疼了吗？

乔思思狠狠地挤了一下奶牛的rǔ_fáng，“挤半天也不见你出半滴奶，你是要急死老娘啊！你是奶牛啊！专业点ok？！”

“睁开你的眼睛看清楚，你那只是公牛，别对人家动手动脚的，人家可是有家庭的，还要给小奶牛做爸爸的。”张言一蹲在地上，给一只看起来非常温顺的母牛挤牛奶。

“你要像我这样，先清洗rǔ_fáng，再给它按摩按摩。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让它觉得舒服了，赢得了它的信任，你就可以像我这样，一口气挤出来。”

这个农场非常生态。农场主说只要他们每人挤出半桶牛奶，今天的所有体验费用均可免去。于是，大家正在热火朝天地对着一群母牛进行挤奶工作。

张言一挤得出神入化，乔思思看得忘乎所以，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奶牛还分公母的呀！

夏肃面前那头牛也挤不出奶，尽管她已经再三确认它的性别。也许是夏肃被菜刀切到手指过于谨慎的手法，让这只母牛产生了焦躁的情绪，夏肃没躲过牛蹄子，生生地挨了一脚，顿时眼冒金星。她碎碎的刘海跟着左右晃动，要不是一只手及时从身后扶住她，恐怕她这细细的身体就要倒下去了罢。

简箴就在边上，其实他从一开始就密切关注着夏肃这边的状态，因此当夏肃受到攻击时他立马冲到她的身边来，紧张的样子让夏肃对昨晚的失言有了一丝释然。至少，目前她能确定她在他心里是有那么点地方的，至于要如何扩大她在他心里边儿的地盘，那就是她的事了。

“你的牛跟我的换吧，你这只需要更多的安抚，让我来试试，看看能不能好些。”简箴周到地说。

其实他那桶牛奶挤得差不多了，夏肃没挤两下就把牛牵去吃草了。

有人眼角的余光悄无声息地终止，他把挤好的大半桶牛奶拎到乔思思面前，“别挤了笨手笨脚的，别回头这只母的也被你挤成公的。”

浓郁的牛奶味扩满整个胸腔。乔思思捧着一大桶的牛奶，不知怎的，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掉了下来。

张言一看不懂，只得捂住她流泪的眼睛，“喂，你别哭呀，等一下眼泪鼻涕全都掉这牛奶里，是想毒死谁呀！”

乔思思不管，她也止不住心里的委屈，哭得鼻子红红的，看她哭得那么投入，她面前那只母牛也偷偷掉了几颗眼泪：既然这么感动，就别挤人家的奶了呗！那样我会更感动！

在乔思思心里，她是渴望被人疼被人爱的吧？即使是像卓俊凯那样花心的人，她也曾经不止一次偷偷满怀希望地给自己打过气，对自己说，再忍一忍就好了，再忍一忍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