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乘桴浮于河(1/2)
“应是天教开汴水,一千馀里地无山呐。啧啧啧,这开了通济渠,再从东都下吴中便是便捷得多了,哪里还用如当年一般到了颍川、宿州等地便弃船换马、反复折腾呢?至今犹然记得五年前修完邗沟时,从楚州回京那一路险阻,历历在目啊。”
黄河浊流之上,极目两岸景致,萧铣站在车轮舸的船头,心中感慨万千。自从五年前邗沟修完回京后,虽然此后他也有偶尔出京办差,但是无论是文献陵、东都城还是通济渠的差事,最远也就到过汴州,并未再去过南方,时隔五年才重回故地,肯定是感慨万千。
身后一个纤细明艳的身影悄悄地靠过来,从背后环住了萧铣的腰部,萧铣感受到两团温热弹性的肉球抵在了自己的背上,知道那是自己的妻子。
“那天大哥为倓儿求配月仙的时候,你们为何都只是应下了,却秘而不宣呢。他便不会多心,怕相公是哄哄他的么。”
听着杨洁颖柔柔地却略带无奈的声音,萧铣也是喟然长叹,“大哥是明事理的人,知道秘定此约,对外不宣的话,将来这些年份里齐王才不会进一步把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否则的话,虽然大哥可以确保咱不敢反悔,却是徒然为你我招惹了更大的仇恨,那又何苦来哉?反正咱和齐王本来就有些不善,而且齐王身边得用之人也不缺,大哥便不如顺其自然了。”
“父皇这才登基第四年,想不到当初父皇与房陵王之间的事情,又要在大哥二哥之间重演。这天家之事,当真令人齿冷。若是咱夫妻不是公主、驸马能够为朝廷更多建功立业的话,有时候妾身真希望自己不是公主了。”
杨洁颖靠在萧铣背上,静静地宣泄了一番对骨肉反目的伤怀,然后才若无其事地直起身子来。后头船舱内,独孤凤恰到好处地掐准时机,抱着粉妆玉琢一般、才刚刚两岁的萧月仙出来,没有打搅到此前萧铣和杨洁颖的卿卿我我。这也算是她跟在公主身边、婚后服侍了四五年调教出来的本事。
“爹爹……抱抱~”
女儿的娇嗲叫声,立刻把大人之间那仅有的一丝尴尬击破了,只剩下欢声笑语。两岁的孩子,在寻常人家也已经能相对流利地和大人交流一些简单的言语,而萧月仙父母都是饱学之人,出身名门,家教和条件又好,加上自身聪颖过人,两岁的年纪,说话已经非常流畅,而且白话文言都听得懂一些,连府上收集萧铣毕生诗词作品的诗集里头,耳濡目染之下萧月仙都会背诵不少,只是照本宣科还不解其意、不认得字罢了。
聪明归聪明,两岁yòu_nǚ的娇憨天性却是改不了的,在父母面前,萧月仙依然是有机会撒娇便撒娇。
“好,爹爹抱。月仙今日在船上可乖乖睡了?这船虽然不颠簸,你小小年纪也是会难受的,要听独孤姨的话,多睡一会儿,不许看图画书,会伤了眼神的,等到上了岸自然会让你玩。”
萧铣抱着女儿问一句,萧月仙便乖巧地答一句,很是听话的样子,“孩儿都听爹爹的啦,不过一天睡八个时辰也足够了吧,不看图画玩玩木马总成吧。不过到了汴州之后,可要上岸停一天喔~坐在船上,闷死了。”
“好你个鬼精灵,怎得都知道‘汴州’是在哪里了么?哪儿知道的。”
“孩儿还布吉岛嘛,不过听独孤姨说,到了汴州便要转进爹爹修的‘通济渠’了,船就没有在‘黄河’上这么晃悠了,孩儿就记在心里了。”
“好好好,真乖真聪明,爹爹都依了你,到汴州歇息一天再赶路。反正这一程去上任也不着急。”
萧铣和妻子哄着女儿,一派天伦之乐的样子。萧铣心中暗思,按照稗官野史记载,貌似自个儿确实该有萧月仙这么一个女儿,有没有儿子却是无从考证。不过历史上自己的表妹妻子杨洁颖、也就是南阳公主嫁人后可是有两个儿子的,所以按说自己和妻子身体应该都没什么问题,如今虽然暂时无子,萧铣心中却不急躁。倒是杨洁颖在仁寿年间还不觉得什么,到了大业年间后,眼看着日子越来越久,自己却是只得了一女之后再无所出,心中暗暗有些愧疚。
毕竟,古人和现代人的思维差距还是很大的,三从四德的古代女子,总觉得成亲三年还没生下儿子的,心中便微有愧疚;若是连续生出女儿倒也罢了,可杨洁颖五年也只得一个女儿,此后又有两年没了动静,自然有些焦虑。唯有萧铣很是豁达——他才二十三岁,杨洁颖才二十一周岁,在后世那才是刚刚最低婚龄呢,有什么好急切的?女儿萧月仙生下来时很轻,身子也娇弱,说不定便与母亲怀胎时才十八岁有关——当然了,萧铣说的女儿娇弱体轻,那是相对于他所知道的后世标准而言的,放到如今同时代里,十四五岁产子的少女大有人在,比萧月仙生下来时骨子弱的孩子不知凡几。
一会儿,萧月仙被哄睡着了,杨洁颖把孩子重新交给独孤凤送回舱里去安睡,一边转头对萧铣说:“唉,那日咱答应了大哥的事儿,将来到什么时候告诉仙儿才好呢。若是一直不说,万一将来仙儿和倓儿都到了差不多的年纪,再说岂不突兀?若是等到她七八岁便提早透个底,让她心中有个准备,又怕孝子嘴快瞒不住,到时候又徒惹来麻烦。”
“哪里有这么多麻烦了,七八岁也着实早了些,孩子啥都不懂呢,要我说,过了十岁再说也就是了。”
“唉,也好——你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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