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试探(2/2)
身份,岂不令人叹息。要说陛下信重,只怕萧驸马自己也不信吧?”“雷霆雨露,俱是天恩。父皇不让萧某徒登高位,也是看萧某年轻,不宜入居中枢,这没什么好多说的。”
“萧驸马!事到如今,还要如此不愿以诚相待么?先父与令伯父位居三公,然不过间隔一年,原本无病之人均猝然离世。如今天下盗贼不少,杨某来与萧驸马共商自保之计,奈何拒人千里?先父在时,每每在杨某面前称萧驸马有见识,如今看来,真是令人心寒。”
杨玄感终于沉不住气,被萧铣的场面话给激怒了。萧铣却不生气,对方的话至今没有落下明显的把柄,他也不打算惹一身骚去出首,但是也不会与之深交,心念一转时,却突然有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好主意。
“杨尚书,萧某不在其位,不谋其事,纵然真有遭人猜忌之处,但是不得不为妻女、姑母着想,是万不会做不孝之事的。杨尚书若是只求自保,何不多听听退闲的蒲山郡公之言——令尊在时,纵然推崇萧某见识,定然还是以为不如蒲山郡公的吧。杨尚书若能对蒲山郡公言听计从,全盘接纳,自然化险为夷,萧某与之接触虽不过数面,却也知道此人智识百倍于我,杨尚书何必舍近求远?”
“既如此,杨某无话可说,这便告辞了!”杨玄感余怒未消,拱拱手抬起脚便走。
萧铣追在后头送出门去,从客厅到垂花门之间,犹然跟着喋喋不休:“杨尚书异日可不要以官爵地位高下取人,蒲山郡公虽然如今身无职司,才能可远胜于朝中名将。萧某也是看在令尊与先伯父的交情份上,赠此良言!到时候自有应验。”
“这就不劳萧驸马费心了!”
……
送走了杨玄感,萧铣挨过午膳时分,又递了牌子请求入宫求见,少不得委婉地找杨广交待了一下早上杨玄感来访、谈论倭国国使的事情。杨尚书微言大义,责备了萧铣没有提前弄清楚番国国情,以至于让陛下提问时措手不及,这是他萧铣的过失。
杨广没有再多说这件事情,事实上他早已经得到报告,知道杨玄感去找过萧铣了,现在见萧铣主动入宫汇报这件事情,虽然是用顺带着承认错误的机会不着行迹汇报的,却也见得萧铣谨小慎微了。
末了,萧铣再次提出:“父皇,孩儿还请为朝廷造完海船舰队之后,自请去吴郡郡守之职。只愿为一监军、司马等职,随来护儿、周法尚二位大将军远征高丽,筹办军需,为国立功。还请父皇恩准!”
这番话昨夜他老婆南阳公主已经和杨广说过了,如今再提,也是自请避嫌,以示不在地方上揽权,经营自己势力范围的意思。杨广怕在老婆女儿面前不好交代,自然要宽慰力劝,然萧铣执意甚坚,倒是显得不好再劝了。
“父皇,既然父皇可怜孩儿。那么便请准孩儿一件奏请之后,再将孩儿从吴郡调离。如此,则孩儿虽不再治理郡民,却犹胜在任。”
杨广知道萧铣是真心的了,并不光是为了避嫌。也改作正色问道:“果是何事?但凡于国于民有利,朕自无不允。”
“孩儿如今在吴郡督造战船,依然在地方试行了租庸调法,用钱出钱,无钱出役,故而民户贫富上下相安,给骁果军筹措的衣被袍袄,也多赖租庸调法额外筹集的布帛等物供给。孩儿也知道租庸调法在齐鲁、河北颇为失败,然东南财赋富庶之地,确实可用。还请父皇恩准,孩儿去职之后,继任吴郡之人依然可以推行租庸调法,则东南富民不苦于朝廷徭役,可保东南长治久安。”
“又是租庸调法?你这孩子,怎得不看全局!租庸调法多年,利弊朕也算略有所知。然如今天下徭役繁盛,大多数州郡不适用此法,在东南强推,只怕北人更加不服,不患寡而患不均——虽然北人多半是无钱,就算施行了此法也没钱免役。但是只要北地不行而东南行,则北人绝不会以为是自己的问题,而要归咎于朝廷。此事干涉体大,不可轻易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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