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自欺欺人(2/2)
烫了一下。她其实不怕痛,更不怕烫,是以反应不大。却是他满脸紧张凑上前来看她被烫到的地方,之后又牵着她道水槽便是冲着那块发红的地方。
而朱心就那么任他牵着,不言不语,直至回到屋内,他为她擦药膏。
“小师父,其实我不疼。”
纵是不说我,但和你战场上受过的那些伤相比,这实在算不得什么。
他抹着药膏的手顿了顿:“可是我觉得疼。”
闻言,她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即墨清,我有时候很疑惑,虽然我似乎并不该有这样的疑惑,但总会忍不住想到这个问题。其实没有什么意义,只是,大抵现在有些闲,所以总难免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说,如果我能早点遇见你,我会同她一样吗?
我会不会因为几眼的缘分就缠上你?会不会只为了让你记住我便死缠烂打?会不会不顾一切只为了留在你的身边?会不会做那么多蠢事只为了换你一个眼神?会不会说出那么多让你当时无言以对日后却觉得难忘的话?会不会为了你而宁愿卑微得放下自己?会不会明明满心委屈也强忍着只对你笑?会不会……
那么多个会不会的问题,她想了很久。
细细想来,答案却全是否定的。
她不会。
她是朱心啊。
倘若最开始遇见他的是她,她根本不会对这人有过多留意,遑论一眼生情。
又或者,如果最开始那只小黑狗叼走玉坠时,清醒的那个意识是她,那她甚至不需几步便能抓住小狗拿回玉坠。根本不会有什么他的事。
有些故事,到底不可能属于她,连一个开头都不属于。
这样讲来,如若不是林欢颜,那么,他们之间便真的不该有什么牵扯。纵是有,那最大的可能,也不过是有一天她接到一个新的任务,同这一次阁主派下来的一样。那个任务,该是让她杀他。
是啊,她现下也是有任务的,她要杀他。
她该动手的,早该动手的。
可不知为什么,每一次她想动手的时候,似乎都会发生些事情,让她不能动作。
什么初至昆嵩,对于周遭情势多不了解,不便下手;什么如今恰逢战乱,他为主将,自是提防心重,恐他察觉多生事端,不便下手;什么如今茗儿染病,情形不明,而她又不懂得照顾人,不便下手……
那么多的缘由,怕都不过是借口。其实不是不便,是不想。
时至今日,朱心,你还要这样自欺欺人么?
是了,倘若她愿意,那么在刚刚过去昆嵩的时候,那人心喜非常,自然好下手;在战乱之时,他对敌疲惫,唯有在她面前最是放松,自然好下手;在茗儿染病时候,他总是紧绷的心神难得恍惚,自然好下手。
照顾人这种事情谁不可以呢?大不了请个婆婆来带,多大的事。
而今,她没有了理由,于是抬头望一眼窗外星月茫茫。明明是轻微光色,照在身边之人的面上,却陡然间生出华光,于是她心底的平湖泛起微波,又因他照进来而生出涟漪泛金。
朱心轻叹,这一次,又是如何?
或许是夜色正好,或许是她难得心静,或许是从前只将黑夜当做掩护颜色,今日却这样有闲心来欣赏一场月夜星辰流转,是以不便下手。
——即墨清,你杀不了他。或者说你不可能杀他。
不,我会。
只是……
再等等罢。毕竟,毕竟如今诸多不便,是以不便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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