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寿缠南山之相(1)(1/2)
乱世之中,枭雄并起。彼时济南的形势也是如此,各方势力你方唱罢我登场,全都将这乱世江山当做了自己上位的舞台。
看过去历史都知道,当时的济南北学京城、南学上海滩,无论官场、民间、黑道、白道都对大城未来充满了信心。
正是在这种千帆竞发、百舸争流的大环境下,张全中不止一次向静官小舞描述过他们的未来,要做济南王、齐鲁王、奇术之王。
静官小舞的家族亦是以忍术、奇术、乱术见长,其祖辈曾在幕府时代叱咤风云数十年。所以,她在张全中的领悟基础上,很快就顿悟到“日”字的真谛——月光来自日光,至阴来自至阳,一切事物发端根源全都来自太阳,它才是万物生长之根本动力。普天之下,没有一种人造光能超过日光,更没有一种能量能与太阳发出的光和热相媲美。
接下来,他们必须于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参悟“大”指的是什么。
我到达之时,他们已经参悟八成,距离真正的目标只隔着一层窗户纸。不过,以静官小舞的经验判断,某件事越是到了关键时刻,就越容易发生突变。她是日本特务机关中的精英,对于日本军方知根知底,所以心底一直忐忑不安。
大明湖内有宝,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现在,就看哪一方势力能够最先参透玄机,把那“宝”取出来。
无知者无畏,而静官小舞属于“知者”,才会对济南城现在的过分静谧而感到忧惧。日本军方能够以摧枯拉朽之势打垮中原国军的防线,以野火烧天之势占领半边中国,凭的不是花把式,也不是嘴上功夫,而是实打实的战斗力。
“夺宝”只是第一步,活着把“宝”带出城去然后据为己有,才是最重要的。静官小舞没有这个把握,一点都没有。
这是个非常漫长的故事,但她只用了半小时就简繁得当地叙述完毕,把济南的形势、自己的担忧说得清清楚楚。
“鸿门宴必须摆,但我担心,那是所有人的末日。”她在空中划了个圈,凛然一笑,“也包括夏先生你。”
“宝在何处?”我问。
静官小舞摇头:“鸿门宴之前,谁都不知其下落。”
我无声地闭上眼睛,陷入了深思。
大部分时间里,易经八卦指的是物理、空间等方面,表示不同位置之间的生克。刚刚我发现,静官小舞在叙述往事时,也以易经八卦作为基础,每一段话代表一种意义,共讲述了八段,也就等于是描述了八种不同的交谈通道。
这八个通道中,没有一处是“生门”,皆是“死门”。
换句话说,她通过叙述摆出的所有矛盾都是死结,根本不可能拆解。所以,她才把明日的鸿门宴说成是“全员末日”。
再换句话说,鸿门宴就是结束,一切的终结点。
“好极了。”我闭着眼点头。
此时此刻,我不想再看静官小舞的眼睛,担心自己也变成这股漩涡暗流的牺牲品。
“你真觉得好?还是在说反话?”静官小舞问。
“都有。”我坦率回答。
我不想死,未来还长,那么多问题等我去解决,我绝对不能死在二战时期的孤城死水之内。
“帮帮忙,给我们指一条明路吧?”静官小舞诚意十足地恳求。
“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变成了路。”我援引鲁迅先生的名句作为回答。
“夏先生,你一定有路。如果肯不吝指点一二,我代肚子里的孩子谢谢你。”她的声音越发楚楚可怜。
我没有睁眼,不是惧怕日本奇术中的“摄魂”之技,而是不愿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那孩子取名了吗?”我问。
静官小舞回答:“已取,是‘幼笙’二字。”
我猛吃了一惊,倏地睁眼,看着她的腹部。
官大娘的名字正是“幼笙”这两个字,而张全中以“小官”称呼静官小舞,难道说,此刻她肚子里怀的胎儿就是官大娘?
我把自己绕住了,一时间拆解不开。官大娘只有四十多岁不到五十,而如果静官小舞在此时生下孩子的话,到了2016年前后至少在七十多岁,跟官大娘的年龄严重不符。那么,静官小舞此刻怀着的到底是不是官大娘官幼笙?如果不是……为什么会起“幼笙”这样生僻的名字?
“你在想什么?”静官小舞问。
无意之中,我抬起头,双方视线交错。立刻,我在她眼中看到了一片葱茏的高山。那片山高入云端,绿得仿佛要滴下翠色颜料来,根本不是人间能见的实景。
“那是哪里?请勿对我施展摄魂术——”我低声喝问。
危机即将袭来,我没时间耐心应付日本奇术,只会暴力拆解。那样的话,我们难免会受伤,就大大削减了双方的战斗力。
“那不是我故意幻化出来的,而是你看到的。借问一声,那是何处?”她问。
我定了定神,发现自己真的是神经过敏了。那其实不是山,而是水中倒影,而且是济南老八景中最受游客赞赏的“佛山倒影”。
“是‘佛山倒影’。”我回答。
“英雄所见略同。”静官小舞幽幽地说。
我皱眉:“什么意思?”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她回答。
她的话太跳跃,我的思路实在跟不上,只能轻咬舌尖,借助剧痛与“天魔解体大发”的力量帮助自己凝聚心神,分析她话中的含义。
“谁是良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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