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自由是什么(1/1)

于是，从那天开始，她便期待着十五岁生日的到来。

今天，她终于等到了。

一大早，她就为自己和两个老爷子各做了一碗寿面。乖乖侍候老爷子吃完面之后，她便眼巴巴望着老爷子。就等他兑现承诺。

“爷爷！”

米老头看着宝贝孙女那小鹿般纯净的大眼睛里，满满的全是对自己的孺慕之情。（能将期待的眼神看成儒慕之情，全天下也就这老头儿了。）

老头心情无比愉悦。抬手在她额头上轻轻一敲，笑骂：“傻丫头，爷爷就那么好看？都看了十多年了，还能看得发呆。”

这老头……

听到老头自恋的话，米珂都已经不会再有翻白眼的冲动了。只是依旧期待的望着老头。

“爷爷，今天是我生日。”

您没有忘记自己的承诺吧？

“嗯？”老头瞟了她一眼，随手递了一个和荷包给她。“想要什么礼物自己去买。”

这老头儿真是够了！这是礼物的事吗？更何况，不让她下山，她去哪儿买礼物？

米珂一把接过荷包，习惯性的捏了一下，软软的，不是金银，想来是银票了。心里有点小惊喜，不过现在钱已经不是重点了。

“我十五了。”

她继续提醒这装傻的老头。

十五岁已经成年，她可以下山了。

“噢！”

老头仍然语气淡淡，这次更是连眼眉都没抬一下。

米珂气结。

她决定不给老头装疯卖傻的机会，出声提醒道：“老头儿，别装了。不管你答不答应，我今天都要下山。”

老头终于抬起头，满目衰戚，形容萧索的指控：“好你个没良心的丫头，你就那么讨厌我这老头子？就那么想嫁人，那臭小子有什么好？他能像我这么宠爱你吗？”

看到老头受伤的表情时，米珂心中一痛，有几分不忍。必境相依为命好几年了，哪怕她已经换了芯子，不是他的亲孙女儿。她对这个宠爱她几年的爷爷也是有感情的。

听到第一句时，米珂眼睛都红了。她很想大声告诉他，她从来没有讨厌他。只不过，她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他的第二句话给生生的噎回去了。

她狠狠咽了一口唾沫，瞪大双眼，瞪着老头问：“嫁人是什么意思？臭小子是谁？”

拜托！千万别给她整个狗血的青梅竹马出来，未婚夫什么的最讨厌了。

然而，老头像是成心跟她过不去似的，她怕什么，他就来什么。

老头故做惊讶的道：“咦，我没跟你说过吗？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你娘在生你之前就给你订好了一门亲事，将你许给了她好姐妹的儿子。镇国公府嫡长孙，白瑾。并约定等你过了十五岁就将嫁入白家为妇。虽然你爷爷我舍不得你，可那是你亲娘为你定下的亲事。所以……”

米珂只觉一道天雷滚滚正好劈中自己。将她整个给砸懵了一瞬。就是那一瞬间，她错过了老头眼中一闪而过的慑人精光。

“我要退婚！”

米珂从震憾中惊酲，立刻奋起反抗。

“我说了，这是你娘为你订下的婚约，我管不了。”

老头双手一摊，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不用你管，我自己去退。”

开什么国际玩笑，她等了五年，好不容易才等来的自由，怎么能让一个莫名其妙的婚约给终结了？打死她也不要再被关进另一座监牢。

嗯，不幸的婚姻，比监牢还可怕，那根本就是坟墓。她还没活够，不想早死。

“你就不怕你娘从坟地里爬出来骂你不孝？”

“如果我娘真的能从坟地里爬出来，我愿意担上不孝之罪。”

“好吧！我是拿你没办法了。”老头万般无奈的叹道：“我答应过给你自由，自然不会失言。婚书就在我的书桌上，你拿了就下山吧！是要嫁人还是退婚，都随你的便。”

也就是说，她彻底自由了！

“谢谢爷爷！”

米珂激动的跳起来，抱着老头在那张满是皱褶的老脸上猛亲了几下。转身就往书房跑。

她如果现在转身，就能看到老头儿那张菊花般的老脸，笑得有多得意。

唉！小狐狸再聪慧，道行也有限。拿什么跟修行千年的老狐狸斗？

老管家从屏封后走出来，担忧的望着大小姐雀跃的身影。忧虑的道：“老爷，您真的放心让小姐一个人去京城退亲？听说那家正在与皇家公主议亲。”

“有什么不放心的？那丫头什么底细你还不知道？”老头不以为然的回道。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眸中利光闪过，嘴角微扯，冷笑道：“哼！我米天启的孙女难道比公主差？”

“老奴自是知道小姐智勇双全，可她毕竟是第一次出远门。要不，老奴陪她去吧？”老管家说什么也不放心让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独自下山，还是去闯龙潭虎穴。

米老头却不以为然，他对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孙女儿，那是有着决对的信心。

大手一挥道：“不需要，那丫头没你想的那么天真无邪。咱们就等着看热闹吧！”

看热闹？这还是亲祖父吗？

可怜小姐，被人卖了还沉浸在获得自由的喜悦中毫不自知。

自由是什么？

没有享受过自由，和没有失去过自由的人，永远都无法理解自由的含义。

米珂做为一个享受过自由生活，同时又失去过自由的人，她对于自由的理解和向往比任何人都要深刻，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