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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第085节 陋室长谈(上)(1/2)

第085节陋室长谈(上)

十点钟,宿舍门被轻轻敲了几下,我断定是夏雪来了,忙应声去开。

门开了,果然是花容月貌、爽心悦目的她!我亲爱的姑娘,这天仍穿了那件合身合体的风衣,看上去婀娜多姿、袅袅婷婷,但飘飘的长发被剪掉了,换之以齐整的短发,层次分明地垂在耳边,一副英姿飒爽、干净利落的新气象。我满心欢喜,忙请她进屋。夏雪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边走边用优雅的手势向左右两边跟她热情打招呼的室友们致意。等她落座之后,我再次迫不急待地为她调了一杯桔子粉水。

“外面冷吧?”我关切地问。

“有点,不过也没什么。”夏雪边喝水边回答。

“等会儿咱们出去吧?”我开门见山,提出建议,希望她趁喝水之机先有个心理准备。

“那现在就走吧。”夏雪一推杯,说。

“你再喝点水,不着急的。”我忙阻止。

“来时刚喝过,也不渴。”夏雪说着,就站起身来。

好,走就走吧!我领着她,一前一后下了楼,来到狂风呼啸的校园里。我的盘算是,带她去并泽公园,但这突变的天气使我不由得犹豫起来。犹豫中,脚下的步子开始变得不知所措、漫无目的,竟不知不觉地带着她离开校园,沿着门前的大街顺风东去,走向了与既定之地南辕北辙的方向。

街上的风愈大,像拳头一样,啪啪地捣在两人的背上,像要不捣开一个洞誓不罢休似的。我浑身上下冷嗖嗖的,如掉进了万年冰窟,夏雪亦然,寒风不仅抖着她的身子,也将她齐整的短发吹成一篷上下翻卷、凌乱不堪的草。我想说话,但风声与来往车辆的嘈杂声混在一起,响成一片,让我没法开口。为了御寒,两人都不停地往紧裹着衣服。一直走到街的尽头,也没能说成几句话,正事连提都没提。我心急如焚,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跳起来,一脚将天踹个窟窿。

街的尽头与建设路平交,形成一个丁字路口,对面是省城镜片厂。在路口,两人不自觉地停下来,互换一下眼神后,又默契地转身返了回来。逆风而行,更加不易,不仅冷得受不了,且让风顶得几乎寸步难行。瞬时风力强劲时,甚至连气都透不过来。这可怎么办呀?公园还去不去了?第一步没走好,后面的步子就越来越有点不知所往。走不多远,夏雪突然提出要到附近的一所学校去,说天气不好,去不了别处,不如去拜访一位两人共同的同学。我想也只好如此,这讨厌的鬼天气已逼得我不得不调整计划了。

将要去见的同学,叫高华腾,省体校上学,既与我同学,又与我同村,还与我同姓,若按辈分,还是我的本家叔叔。但两人从小一起上学,一起玩耍,一起长大,相互之间早模糊了叔侄界限,他不觉得是我叔叔,我也感觉不到是他侄子,相互之间更像是亲密无间的好友。他体校那儿我曾去过几次,很有特色,在两个方面给我印象最深。一个是学生们个子高,无论男女,都高得出奇,我这一米八的身材,在粮校已算数一数二的大个子,可一到体校,却成了数一数二的小个子。另一个特色是,体校的就餐模式与众不同。在这里就餐,不需要付饭票,凭餐劵就可出入餐厅,放开肚子管饱吃。

开饭时,餐厅门口立有一位五大三粗的把门汉子,查餐劵放人入内。但人多时一哄而入,他根本没法一一细查,很容易让没餐劵的人混入。我去过好几次,每次都能在同学的引导下安然无恙地混进去,吃个肚大腰圆。

省体校在体育馆附近,离粮校很近,坐4路汽车只有四五站地。很快,两人就到了体校,见着了同学。三个人在一起,话题自然就会多一些,一人一个,就是三个,一人两个,就是六个,说上好长时间,都不重复,完全不用担心冷场,只是我为夏雪精心准备了一肚的话始终没机会说,心里不免又着急又遗憾。两小时后,谈到实在无话可谈时,我和夏雪只得告别同学,走了出来。

街上的风依然很大,天气还是那样大大的坏,大大的不近人情。我茫然无着,不知道该去哪里。夏雪见状,建议我不妨去她那儿,说这周她的室友们大都回了老家。我无奈,只好同意。

从体校乘车时人很少,满车的座位大半都空着,我得以和夏雪紧挨着身子坐在一张连体双人座上。这是自追她以来第一次挨她这么近,心里既有一种令人心跳的甜蜜与满足,又有一点本不属于男子汉的羞涩与忸怩。路虽非常平坦,但车仍不免要颠簸几下,这样两人的肩膀就随之不停地碰碰撞撞。这让我很惶恐,很害怕,心里有一种莫名的不安与负罪感。担心中,我忍不住想观观夏雪,看她有无“不良”反应。我扭脸瞟了一眼,见身边的她,不仅神态自若、安神平静,美丽的双目边,连长长的睫毛都一动不动,一点我所担心的表情都没有。那对摄人魂魄的红唇,则真成了一瓣鲜花,似要滴出晶莹的花露来。

这飞快的一瞥,使我忘记了羞涩,萌生了冲动,产生了一种捧过她的红唇大吻一顿的“贼”想法。也许是我想入非非的心思太外露,不知不觉就引起了身边乘客的注意。但我的思想太专注、太投入了,以致于身边的目光如刀丛一般,竟还毫不知情。等到有所察觉时,才忽然感受到那热辣辣的目光,有如短兵袭来般咄咄逼人,令人生畏。“哎哟,不好!”我心里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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