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惊变幻此生(2/2)

简单法术。只是此时虽然在和平时一样的时间里清醒过来，却是与平日里完全不同的境地了，一时间小灰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仿佛从出生之后有记忆以来直到现在这一刻的种种经历都如梦境般虚无缥缈。

此时小灰正处于菊花山脚下不远处的地方——正是神树爷爷的本体所在。高大的古树历经数万年仍然有着勃勃生机，神树爷爷成精也已经许多年了，这作为本体的树木自有其灵性，枝繁叶茂，在夏日清晨的徐徐微风中，宽大的树叶被吹拂得彼此碰撞做响，竟在这般声响中透出一丝宁静无争的意味来。

眼前神树爷爷渐渐化出人形来，由空灵虚无之中渐成形体，由虚薄的幻影渐渐化为实体。“孩子，你醒了。”

“神树爷爷”仿佛由梦中惊醒，看到了从自己很小的时候起就可以来到身边询问各种问题、倾吐无限心事的慈祥老人，小灰才真切感受到一夜间所有惊慌失措、突然间失去父母的悲伤无助所酝酿出的那种悲凉的感觉，不由得悲从中来，凄凄切切地哭了起来。

神树爷爷知道眼前这孩子是该好好哭一场才能将心中郁结稍加抒发，也就不劝解，只在旁边陪着小驴子。

直到太阳跳出海面、已经升得很高了，小灰才渐渐止住了哭声，平静下来。

“神树爷爷，昨天那个杀了我爸爸妈妈的人，你认得他是哪里的人吗？人类为什么要杀我们呢？”仅仅只有十二岁的小灰还不明白，其实很多时候，人们要伤害别的生灵，甚至是杀害自己的同类，都未必需要多么值得的理由的。

“孩子，爷爷到你家大门前的时候，他刚刚出去，爷爷只看到了他一闪而过的身影。看他身上的衣服，像是个修道之人会来到这荒远海岛，很可能是因为要用你们一族的皮来炼制丹药——你也知道的，你们一族是上古迦若天马的灵血所化，血肉毛发都是蕴藏灵性的——他用你们一族的皮来炼制丹药，或许是可以延长寿命，或许是可以增加修为吧。”说到这里，连修炼了数万年的神树爷爷都不禁愤愤不平，“身为一个修道之人，竟然会这样杀害无辜生灵，定是会有报应的！”

“为了长寿？为了修为？”小灰没有像爸爸那样去到人世间游历，关于人类这样的想法，很难去理解。“为了这样的理由，就可以那样一眼不眨地杀我们吗？为了自己要炼制丹药，就可以这样滥杀无辜吗？”

“人类啊一向不怎么在意别的族类的性命的。何况，为名利地位，为富贵荣华，为长生不老，为得道成仙，有的人类哪怕连杀自己的同类都做得到，何况是别的生灵呢？”神树爷爷成精以来，数万年间也曾多次出外游历，这么久的时间里，经过见过的自然远非小灰可以比拟，对于人世间的许多事情都有了解，但并不认同——修炼数万年的精灵，对于人世间许多纷扰恩怨，怕是都如神树爷爷这般，理解但不认同，渐渐地只能用悲悯地眼光静静地旁观吧？“说起来，爷爷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杀了你父母，但是放过了你？——若是修道之人尚存一丝善念放过了你，又何必燃起三昧真火来烧你家的房子呢？”

神树爷爷问到，小灰才回想起来昨天夜里自己突然看到爸爸在那人的刀锋下而妈妈已经倒在一旁血肉模糊的景象时虽然昏了过去，但似乎很快就渐渐有了迷糊的意识。在那时候好像看到了很神奇的一幕——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体周围发出了耀眼的白光。那个人也许就是因为被这团白光阻拦才没能杀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