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拜师(1/2)

“怎么可能？”齐纨瞪大了眼睛，这枚茧外表粗糙，呈灰褐色，与寻常虫茧一般无二，“琼道婆，也许这是枚死茧。( 千千)”

琼花道人摇头，道：“若是死茧，早该腐烂了。”

也是，齐纨的眼神生出了晶亮的光，这枚茧，在她的眼中，再也不平凡，有那么一瞬间，她恍惚着错觉，仿佛她就是这枚茧。

“琼道婆，我能拜您为师吗？”

“想做柔然的大阏氏？”

“当然不。”

“那是想和凤女一样？”

“哈，可惜现在天下承平，再也没有太祖皇帝那样的英雄了。”

“那你想跟我学什么？”

“就学您孤身一人，从陇西走到柔然又平安的返回陇西的本事。”

琼花道人微愕，然后抚着女童的头顶，轻声道：“傻娘子，容易的不学，偏要学难的，那会非常非常辛苦。”

垂老的凤目中，却透着深深的笑，小小女童一点也不傻，她要学的，是老道姑一生中最引以为傲的本事。从陇西到柔然，从西到北，皆是穷山恶水凶兽暴民，更何况，那时还是乱世。热门这是老道姑一生中走过的最难走的路途，多少次她从死亡的边缘捡回一条命，虽然艰险，却值得，从那以后，她的人生就是阔阔坦途。

“琼道婆，我不怕辛苦。”齐纨的眼神更亮更有神，坚定而执着。她不怕辛苦，她只怕不能破茧，生生困死于茧中。

“以后每日寅时三刻上山，风雨无阻。”

“是，师傅。”

自这日起，齐纨就真的日日寅时三刻上山，齐柳氏觉得自家娘子拜一个老道姑为师为不妥，何况此事根本就没有得到父母同意，但她哪里管得了齐纨，也只得天天跟上跟下，早出晚归。

如是没两日，陆大娘察觉不对了，想堵门，又记起那日被齐纨看得心虚腿软，不想再丢面子，就悄悄跟了几趟，听到齐纨对着山顶上一个老道姑师傅长师傅短的叫着，顿时就心中一喜，觉得抓着把柄了，当天晚上在齐纨回来的时候，就找上门来，想拿捏住这位五小娘子。

齐纨哪有心思与这蠢妇纠缠，直接一句“累了”，蒙上被子往床上一躺，让齐柳氏把陆大娘赶了出去。她倒不是托辞，是真累，琼花道人说辛苦，就是真辛苦，从陇西到柔然，女子孤身在外，不说其他，至少要有自保之能，因此必先健体，而她今年七岁，正是打熬筋骨的最佳年纪，所以别的不急着学，先打熬三个月筋骨再说其他。

陆大娘再次被气得瞪眼，在门外啐了一口，恨恨道：“不识好歹。”一咬牙，一横心，她谁也没告诉，次日就回了镇西府直接向大夫人陆氏告状了。

陆氏一听齐纨拜了个不知来历的老道姑当师傅，日日早出晚归不知在做什么，顿时也是一惊，只恐是不知哪里来的三姑六婆之类，若是骗钱也罢了，就怕哄了年幼无知的齐纨做出什么丢人现眼让镇西伯府没脸的事情，急得当时就要去积香庵，只是也是不巧，偏府中有事，一时走不开，无奈，只得先让陆大娘回去盯着齐纨，不得离身半步。

陆大娘得了这一句话，恰如领了圣旨一般，得意洋洋的心想着等她回了积香庵，用锁把精舍大门一锁，打定主意以后那位五小娘子就别想出去了。

陆氏是精明人，之前也是急了，当她处理完府中事情，再静下心一想，就觉得有些不对，积香山是积香庵的地方，等闲人上不得山，更不要说住在山上了，这件事还得把慧空庵主叫过来细问才妥当。

慧空师太来得很快，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镇西伯府，起先还不知是为了什么事，待听陆氏打听住在积香山顶的老道姑时，才笑道：“贵人打探的原来是她们，那二位可都是有来历的，年前才在小庵中暂时落脚，虽是挂单，却说好了，至多三、五年，便还要走的，还不教贫尼在外面宣扬，免得不得清静，若是旁人问起，贫尼是该推说不知的，既然贵人想知道，那贫尼情愿担些干系……”

陆氏笑了笑，道：“岂能让庵主为难。”手一挥，送上一盘子小银锭，十个，每个都足一两。

慧空师太顿时就见牙不见眼了，道：“贫尼只说与贵人知道，也请贵人担代一二，莫再与旁人说，那二位是师徒，一道，一尼……”

“哎，怎么道姑给尼姑当师父了？”旁边有女婢惊讶问道。其实陆氏也想问，不过她是贵人，自然不能大惊小怪，身边自有伶俐婢子来代劳。

“这又哪个知道，想是那位琼花道人是个有本事的……”慧空师太继续道，“年前她们来到小庵，拿出度牒，贫尼一看，乖乖了不得，那张道牒，来自洪武观，那张度牒，来自护国伽蓝寺……”

她这里话音还没落下，满屋子的仆妇女婢连同不能大惊小怪的陆氏，都齐声倒抽气。

洪武观，供奉的是真武大帝，太祖皇帝在位时，三次前往洪武观祭天，亲封洪武观为道教祖庭，受皇家供奉，每个从洪武观出来的道人，都有一个“佑世真君座前尊者”的头衔，虽只是个虚名，但拥有见官不拜的特权，行走世间，如遇不平之事、不白之冤，一纸佑世书可以通过特殊渠道直接呈到皇帝的案前。幸而道家清净无为，向少涉足凡尘，而且洪武观择徒极严，每一代能拿到洪武观道牒的人，仅只有三人，否则，“佑世真君座前尊者”到处乱跑，这世道不知要多出多少事情来。

护国伽蓝寺是个尼庵，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