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天下第一(1/2)

月圆之夜，华山之巅。

上官青云望着白羽冷漠的神色，还有那一副狂傲的模样，手中的木剑不由的握的很紧，浑身的筋脉也不自觉的张开，血脉瞬间被丹田内升起的内息牵着向全身涌开，将力量散布到了浑身每一处。

如果你细细的看，就会发现，现在他的手臂上的汗毛都已经竖了起来。

那是紧张。

他这一生已经经历过太多的比试，面对过数不清的对手，可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就算是四年前的华山论剑，他夺得的天下第一的那一战，独自一人单挑东侠陆浩东、西狂傲胜、南佛无心、北道逍遥子四个人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

紧张并不可怕，人在面对没有把握的事情的时候总会紧张。紧张就会小心，小心就会谨慎，谨慎就不会犯错。

但他现在已经犯了大错。

因为他现在已经不再是单纯的紧张，除了紧张之外，还有害怕，还有顾忌和恐惧。这一切的情绪都已经将他与他的剑拉开了距离。

剑虽然依旧紧握在手中。

然而他却已经再也感受不到剑带给剑客的那种感觉和力量。四年前的他的确是天下第一流的剑客，可是当他背负上天下第一的盛名，那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变了。

不管是谁，任何人，当拥有一切的时候就会渐渐忘记了初衷，忘记了本来的心志。上官青云也一样，当他享受着天下第一的名声的时候，剑的气息已经在他的心中渐渐的模糊，远去。

一个剑客的心中若已经感觉不到剑的气息，那便不配称之为剑客。

一个剑客的心中若已经有了太多的情绪和顾忌，那等待着他的便只有失败！

他的剑已出鞘。

上官青云的剑，天下第一的剑。

月华之下，寒芒骤现，贯若长虹，亦如闪电，天下第一的威名实在不容小觑。

这一剑极快，没有人能形容这一剑的速度。

因为根本没有人看见他的剑是如何出鞘，只知道看见的时候修长的剑锋已经抵在了白羽的咽喉。

“你输了！”

上官青云这时候脸上绷紧的肌肉方才慢慢的松弛，浑身的筋络也不再紧绷，立刻就将紧张的神色全然收拾了起来，恢复了从前的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说道：“看来你的剑，并不像你的嘴那样厉害！”

白羽道：“是吗？”

上官青云道：“难道不是？”

白羽没有在说话。

上官青云也没有再说，因为他现在已经说不出话了。

他突然觉得浑身一震刺痛，像是钢针往心里扎的感觉，像是浑身被一刀一刀的划开，所以立刻将目光从白羽身上移开，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淡淡的月色下，那一身的衣裳竟然已经被割出了无数个伤口，手臂，腿脚，前胸，几乎没有一个地方是完好无损。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上官青云不相信，死也不信。他转过头盯着白羽手中的剑，只见那柄剑依旧安静的躺在剑鞘之中，原封未动，根本从未出鞘。

可没有出鞘的剑，又如何能伤得了自己？

他的目光再一次又回到了白羽手中的剑，一双深深的眼睛盯着这只握着剑的手，还有手中的剑，注视良久，突然脸色一沉，然后满脸的不可思议，深深的说道：“我不相信！”

白羽道：“不相信什么？”

上官青云道：“我一直以为我的剑已足够快！”

白羽道：“你的剑的确已足够快！”

上官青云道：“可是与你相比，却根本不值一提！”

白羽道：“也许不是我的剑快，而是你变慢了！！”

上官青云点头，话声未落时浑身的伤痕里已全部渗出了一缕缕殷红的鲜血，直到这时候上官青云才渐渐的感觉到了浑身的一道道伤口在疼痛，在流血。

也是直到这时候上官青云才深深的明白原来在自己出剑的时候白羽也已经刺出了他手中的剑，只是白羽的剑太快，快到没有人看到他的剑曾经动过，快到剑锋入肉，血来不及流，快到皮肉断裂，人却来不及感觉到痛的地步。

“没错！没错！你说的一点也没错！的确是我变慢了！”

白羽道：“你输了！”

上官青云道：“是！”

白羽道：“那你现在是否还想继续对我说你的那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

上官青云在笑，苦笑，虽是在笑，但却更像是在哭，他摇了摇头，一张大脸扭曲的像是满地的泥泞，坑坑洼洼，十分可怖。

“我有一个问题！”上官青云问。

白羽道：“你说！”

上官青云道：“不得不承认，你的【一千零一剑】的确是举世无双的剑法，无论是速度、招式、还是力量都已经达到了完美的契合。我能败在这样的剑下，心服口服，无话可说！可是我还是有一点不明白！”

白羽道：“哪一点？”

上官青云道：“你击败无心、逍遥子和傲胜，还有我，都只用这一剑；但为什么对陆浩东百招之后亦不见出手？”

白羽道：“很简单！因为我们的心中都只有武学，没有成败，也没有输赢。”

上官青云道：“没有输赢？也没有成败？”

白羽点头，说道：“以剑论道，旨在切磋武艺，至于输赢本就是无须紧要，也许这一点你永远也不会明白了！”

上官青云点了点头，脸上渐渐露出了微笑，轻声笑道：“我已经明白！只是不相信！”<